“没办法!”小雨也很苦恼,“百看不厌。”还待再说,眼角扫过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忙转头看,与一个人打了个照面,蓝色长袖t恤,橙黄休闲裤,“lucky!”小雨暗道,忽然推了谢宁一把。谢宁猝不及防,身不由己向一边倒去,正撞在瘦高人影的身上。
“对不起,”小雨跑上去扶起了谢宁,对着瘦高人影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没关系!”瘦高人影点点头,走了,很快便溶入了人流中。
谢宁尚在状况之外,“你推我做什么?”
小雨嘻皮笑脸,心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哉,“没什么,快走,再晚了食堂就没菜了。”拉起谢宁便向前跑。正值下课,走廊里挤得水泄不通,小雨在前,谢宁在后,如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
“杀出一条血路!”到了教学楼外,小雨感叹,并指如刀向下砍去。
瞄到那瘦瘦高高的人影就在前方五米处,小雨松了口气,还好没跟丢。经过一个月的侦察、去楼下管理处看学生名册、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已经掌握了他的所有资料,范凡,冶金一班。身高一米八三,比自己高十一公分,年龄十九,花一样的年纪。家住北海市,父亲在市里党校里任教师,专给市里干部上课,连市长都得叫他一声“老师”,比一切老师都风光,母亲职业暂且不明,待查,应该也是什么机关要职。
与他初相遇是在课堂上,马克思主义哲学,五个班合成大班。进入那个人潮汹涌的教室里,小雨一眼便注意到范凡。
男生只要高一点五官端正一点,大抵都可称之为“帅”,但让人一见惊艳的倒是不多,长这么大,这还是小雨第一次有了惊艳的感觉。当然他没想到“惊艳”这么有诗意的词,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范凡好像一张粘蝇纸,自己的眼光就是苍蝇,被粘住了。
范凡的脸黑而瘦,眼睛适中,内双,鼻梁挺直,尖下巴,肩窄臀窄,整个人冷硬得像把出了鞘的刀。那一天,小雨鬼使神差地抢到了他身后的座位,盯着他后脑勺两节课,脖子越伸越长,看到了他书上有“一班,范凡”这几个字。
下课后,装作不经意地向班长问起范凡,班长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哦了一声,“一班的范凡,就住在我们宿舍斜对面,你没见过?”
小雨直想踢自己,摇头说:“没,今天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蛮特别的。”
班长不屑地说:“他啊,狂得很!听说是什么高干子弟,连入学考试都没参加就到我们学校来了。”
下意识地不愿听别人说他的坏话,小雨叉开了话题。
不即不离地缀在他身后五米处,小雨很想找个机会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却又不敢。
他们最终还是选了《魂断蓝桥》,小雨为银幕上的生离死别感动不已,出来就喊肚饿,便绕了个路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残羹冷炙。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借着昏暗不明的路灯,小雨又见到了范凡。
还是长袖t恤休闲裤,立在树下。“月下观男子,灯下看美人。”可范凡这张粘蝇纸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光鲜。
小雨很想了解范凡的生活圈子,他是在等什么人?可是又不能守在一边看,直接跑上前去问更是匪夷所思,只得怏怏地向前走。
“谢宁,你有没有……有没有脑子里总是想着一个人,特想见他,见到了,就觉得很高兴?”
谢宁脚步一顿,声音里带了几分谨慎,“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怎么会这么问?”
“那就算了,和你说也没用。”回到宿舍,洗脸刷牙,爬到自己床上,在随身听里放了盒磁带,开始听外语。脑子却静不下来,范凡看人的样子、走路的样子不断在脑子中像卡碟似的翻来覆去地放。打个哈欠,慢慢地睡去了,宿舍里其他人正谈得高兴。
“娃娃?娃娃?”班长叫了几声,不见回答,知道他是睡着了,“这小子,整天东跑西跑,没个安静时候。”
谢宁在蚊帐里笑了一声,接口说:“吃得饱睡得香,像小猪一样的。”
当一缕阳光照到床上时,小雨醒了,穿衣下地,拎着脸盆肩上搭着毛巾走向水房。
平日这个时间,水房里总是像沙丁鱼罐头,将近二百个男生共用八个水龙头,你推我挤,极尽克难。今天是周六,水房里冷冷清清,只有小猫两三只。
上下收拾好了,回到宿舍,小雨推开门,忽然大喊一声:“上课了,迟到了,快起来。”真有两三个人应声坐起,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套到一半才想起今天是周六,公休。
于是两三本书从蚊帐里扔出来,都是些不太重要的课,马哲首当其冲,打着转,书页翻动得啪啪做响飞向小雨。小雨躲过了书,吐吐舌头,跑出了宿舍。
小雨最喜欢闻早晨的青草香,掺着凉意和水气,甜丝丝的。可是清晨的草地全是雾水,不想沾湿了鞋,小雨立在草坪边,看着远处的蓝球场。
那里有范凡!
t恤,运动短裤,白色耐克鞋,露出一点点袜子边。带球截球,动作准确而有力,小雨缩缩肩膀,这要是被他撞上一下得多疼!
看了一会儿,怕太引人注意,便开始战略转移,慢慢踱开。绕着草坪后的教学楼走了一圈,站到蓝球场另一边接着看范凡,进行多角度观察。途中有三两个老人在打太极,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笑逐颜开地散着步,心中赞叹,现在的年青人喜欢早起的不多了。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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