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什么佐料,但胜在主食新鲜,她还有个特别的烤法。拿捏着分寸,在众人神魂不附的木然注视下,茗茜不断翻转着手中的烤鸡,没多久,鸡肉的香味便随着活跃的空气迅速传开,周围也开始骚动起来。但这还只是开始,待到一众人都将着重点移向她手中的烤鸡时,温孤桐阿紧闭着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随后小鼻子微微耸动着,竟也幽幽转醒了。
茗茜再一次拿起已经烤得外焦里嫩的烤鸡嗅了嗅,确定完美,嘴角抿出个矜持得意的笑,斜眼瞥见伪面团子已经迷糊地坐起来的样子,继而垂头似乎进行了一番凝重的思考,抬首时向着温孤桐阿扬了扬手里的烤鸡,声音不大不小,还挺软糯,“世女鬼门历险,可要尝尝奴婢特意为您烤制的脆皮鸡?”
温孤桐阿将将醒来,尚且一脸迷茫,小鼻子一个劲儿的往那个诱人的气味根源处无意识地耸动,闻见茗茜的呼唤,定睛在了她手上色泽喜人的物什上。眼中一亮,蹭蹭蹭一阵小旋风也似地刮到了茗茜的跟前,带起一抹白花花的残影,十分的晃眼。幸亏中武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给她勉强套了个罩子。
温孤桐阿在茗茜对面蹲下,小鼻子使劲儿地往她手中的烤鸡上耸动,两眼放光的就要伸出小爪子抢夺,亏得茗茜早有准备,立马一个打旋给绕了过去,在温孤桐阿还处在竟有人敢愚弄她的震惊中时,悠悠道:“世女别急,容奴婢给您讲解讲解这个东西的吃法。”
世女一脸不耐,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她,茗茜十分淡定的瞥了一眼,撕下一块鸡腿,送到了自己的口中,在温孤桐阿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咬了好几口,才缓缓续道:“世女您有所不知,奴婢做的这只鸡,它其实十分特别,您瞧,您可吃过这般模样的鸡?”
世女盯着流油溢香金灿灿的烤鸡,实诚道:“没有。”
茗茜点点头,继续忽悠:“这鸡,它不同于别个鸡,乃至于吃法,亦十分讲究。”
温孤桐阿蹲不住了,烦躁得也随茗茜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手敷衍:“怎么个讲究?”
茗茜再次点头,抬手扔掉已经解决完了的鸡腿骨,垂眼认真地望进温孤桐阿的双眼中,严肃地忽悠:“这脆皮鸡,它有大补之功效,世女您鬼门历险而归,自当是该补一补的,”及时截下温孤桐阿欲出口的话,她继续讲解:“然,这个补法亦有讲究。比如,世女您伤了左手臂,便只能吃个左翅膀,旁的吃不得,否则,吃下了什么,将来便要何处遭难。”说罢,在温孤桐阿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扯下一只鸡翅膀递给她,慈祥和蔼道:“乖,吃下了这个,伤口好得快。”
温孤桐阿起先还乐滋滋的去接那块鸡翅膀,但脑中快速闪过两次“伤”这个字眼,深受女尊封建思想荼毒的伪面团子登时心中警铃大作,稚气的面容缓缓抬起,沉沉地望向茗茜,压着嗓子作威严状迫视着她,“你刚才说,谁伤了?”
茗茜正嘚瑟地捧着一只鸡吃得不亦乐乎,闻言十分好心情的回答了:“你呀。”想了想又好心好意地补充:“你都让灵头蛇给拧住胳膊了还不知情,幸亏碰上了我这个行家,否则,依着你那个状况必定是要没救的。”擦了擦吃得油油的嘴巴,又继续斟酌着提议道:“虽然吧,同人打架讲究个光明磊落,但这背地里的阴招亦是防不胜防,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你大意了。”
茗茜等着这小破孩受教地、惭愧地、感激地乃至于崇拜地对她道一声谢,岂料只得了个恼羞成怒的怒斥:“我要休了你!!”从伪面团子悲愤欲泣的腔调中可以判断,她这个话说得恐是真心。
茗茜却懵了,也傻了。虽然她并没有对伪面团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当着这几近全武周百姓的面被休弃,还是未婚先休的,这让她面子上很是受伤的,况且,她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了?
不管她有没有犯错,这罪名却是坐实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茗茜想起这茬,仍旧心伤得要同当时的中武侯分居养“伤”,回回都气得侯贵大人怒砸院子。
在温孤桐阿所受到的思想熏陶里,受伤,是一种极为无能且窝囊的事,尤其是这件事还被自己的女(男)人说起,就仿佛是在特意羞辱她无能一般,令她坚决不能忍。在她的认知里,不能把自己的妻主当作神一样崇拜的内人,便是不合格的内人,无怪乎温孤桐阿当时要恼羞成怒。
司神祭过后,茗茜小医仙的名头虚传了出来,低调的理想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不仅如此,她在侯府中的日子亦不如从前潇洒自在了,原因是,小世女似乎是自司神祭回来后,从此便记恨上了她,原本不屑一顾,现如今倒是肯纡尊降贵的来折腾她一个小仆。
茗茜从一个地位尴尬成天无所事事的世女童养“夫”,进化成了世女专属小厨娘。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呢?茗茜也觉得很莫名,她心里头其实有一个揣测,觉得小世女八成是看上了她露的那一手烤鸡的本领。
茗茜转着手里的烤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是她觉得,这么被看中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她一直将自己的手艺保持在司神祭那日的水准上,没有佐料的烤鸡,依着小孩子的定性,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弃的吧。茗茜心下对自己的这个策略满意地赞了一笔。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世女对烤鸡的专一。茗茜认定的小孩子定性的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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