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永远都只会被他当成一个小孩子。
自从沈振海的那个电话之后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酸涩终于一起涌了上来,最可怕的不是别人的阻拦,最可怕的是你爱的那个人亲自断了你的前路。
那些代表着绝望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了出来。而最讽刺的是,那个让他产生希望又归于绝望的人就在他的眼前,他们间的距离明明这么短,短到所有萦纡于心的情感都能够轻易传递出去,却一个看不见,一个难出声。
“视力很快就可以恢复,不过还是注意不要接触阳光,否则可能会永久性失明的哦。”
最后一次检查医生说了这样的话。此时松幸然身上的伤痕已经好得几乎看不见,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可是看着他嘴边的笑容,黄凉羽却感觉心里被扎了一样。他真的,是很想回去吧?
就像是折了翅膀的鸟,等到羽翼恢复如初,无论收养它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都一定会头也不回的飞回原本的巢穴。
加利福尼亚的城市似乎永远都不会归于寂静,人声的喧嚣,汽车的轰鸣,海浪的呼啸,就连风声都是急促又震耳的。而这些在阳光的烘烤下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连带着刺眼的白亮混沌成直接的精神冲击。人的意识在这些冲击下逐渐远离主体,模糊成斑块一样的东西。
哪怕室内拉着厚厚的窗帘暗成一片,墙壁也很好的阻挡了声音的传播,可是黄凉羽却觉得那些斑块一直占据着他的头脑,从医院回来后就一刻不停的馋食着他仅存的意识。
昏暗的房间正中放着一个低平的床垫,那是为了不让松幸然不小心摔下床而专门设置的。而此时,男人正躺在其中熟睡着。他是那么的安静,连呼吸都像是一阵轻风一般,与黄凉羽心中的混乱几乎就是两个世界。
很多人耗尽一生寻找心中的平静,很多人参禅悟道也不得其解。而黄凉羽是幸运的,他知道能让自己内心的躁动真正平息下来的良药就在那里,他看着他,就像看着一片宁静的大海。但他也是不幸的,求而不得比遇不到还要让人癫狂,他看着他的海,几乎就要被自己的癔念溺毙。
怎么样才能留住你呢?怎么样才能让你只属于我呢?
那些斑块渐渐发黑,黏连成了一片幽深迫人的黑暗。随着拉开窗帘的动作,他被那片黑暗包裹。黑白分明,明暗不交,金黄的发丝宛如头戴圣光的天使,投射在地面之上的影子却是魔鬼的模样。
“前辈,起床了哦。”
空气中,天使开始啼泣,恶魔开始鸣唱。
眼睛上的纱布被轻柔的解下来,闭着眼睛的男人显得出奇的乖巧和无辜。轻薄的眼皮微微鼓动,蝶翼般的睫毛也颤动起来,而在此之前他的嘴角率先荡出一抹笑来。半梦半醒间的男人顺着撑在颈侧的臂膀攀上青年的肩膀,在他的背后像是安抚一只大型动物一般轻柔的抚摸着,另一只手则是在他脸颊和头发交接的地方来回的摩挲,指尖几次扫过眼角。
松幸然还没有醒来,连说出的话都像是呓语,可是其中的温柔却饱满的似乎能溢出来:“没事了,凉羽,没事了,我在这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好好的看着你。一个人很辛苦吧?不要悲伤了啊,凉羽。”
上帝挥舞着牧羊棍发出了呼唤,终于还是把他又勾回了光明。
脑中的喧嚣瞬间停止,那些斑块也彻底破碎。黄凉羽如同猛然惊醒般,看着眼前一片灿阳中微微皱着眉几乎要睁开眼睛的松幸然,惊愕的站了起来:“前辈,不要睁开眼睛!”
他一边叫着一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拉紧窗帘,布制的东西竟因为他过猛的力道而断掉一边。阳光像是在报复他一般,再一次争先恐后的倾泻下来。
青年满身狼狈的奔向他的救赎,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格外凄惨的痛哭出声。
第23章 第23章
绷带最终还是拆掉了,当那双带着亮光的眼睛再一次望过来时,黄凉羽才发觉自己都快忘了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才被这个男人吸引的。那双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的眼睛,充满着坚定和希冀的眼睛。眼神柔软时仿佛最剔透的水晶糕点,坚毅时又像是最深邃的海洋之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早就已经不执着于霸占这双眼睛视线尽头的全部,而是越发的想要得到这个人的全部。
但是全部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可能了吧……
“呜——啊——!!!果然还是能看见好一点啊!”一向稳重的男人就像一个突然发现新世界的孩童,脱去了一直以来的矜持自律,特别不顾形象的嚎出了声。
黄凉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到了,看了一圈纷纷侧目的行人,胳膊一揽直接把人给挟走了。松幸然也没挣脱,仍然保持着脸上激动难耐还有些傻气的表情,没办法,他实在是憋坏了。
“喂喂,凉羽,你带我去逛逛好莱坞吧?还有格里菲斯天文台。”
被人拉着衣角,黄凉羽有些惊奇的看着祈求自己的人:“前辈不打算立马回去吗?”
“为什么要回去?”松幸然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提出的问题很白痴一样。
“不是……就是……”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展开,黄凉羽顿时有些窘迫的笔画起来:“前辈不是应该很担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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