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得意的笑了笑,他之前看到书上写噬蝶幼年期有五十年。
刑枯将自己收集的花蜜全都放在了一个花苞里,上面还系上了不少草叶,紧实的很,他递给落落让他尝了尝,落落接过,发现这花蜜并没有其他的杂味,和白日花朵的味道一模一样,不由地腼腆笑了笑,“爹,你也尝。”
刑枯摆手,“我就不吃了,那个味道太腻,吃不惯。”
落落看着刑枯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幸福的表情,真好!
刑枯有些不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搓了搓手,“儿子,要不你就待在噬灵谷陪爹吧,爹不想出去了。”
落落放下花蜜,半晌没有回应,刑枯面上有一丝孤寂,“是爹任性了,不该说这种话。”
落落叹了口气,“父亲想在噬灵谷待着吗?”
刑枯点头,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没想过去复仇,只是被困怕了,不想再看见那些人了。”
落落上前安慰地握住父亲的手道,“爹,没事,有我,我会了结噬蝶与神族的因果,日后再无人敢对噬蝶不敬。”
刑枯欣慰地看着落落,摸了摸落落的头,“真是爹的好儿子。”他内心有些自暴自弃,即使心中升起更多的愤怒也好,仇恨也好,更多的还是对自我的厌恶和排斥,一想到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就忍不住想要躲在花苞里,沉沉睡去,什么都不管,他真是太懦弱了,早已经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其实父亲有些时候恨神族,恨抛弃我而去的噬蝶同伴,最恨的还是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惨不说,还连累我的儿子也受难,我这个父亲啊真是没用。”刑枯满脸颓败,回到噬灵谷之后,反而越发的空虚和寂寞,他不知道自己在盼望什么,却又恐惧回到过去,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他都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也许只有陪在儿子身边,才能找点事做,不会东想西想。
落落抿了抿唇,他心疼父亲,却又希望父亲能改变,摆脱过去带来的束缚,即使他现在就去将神族的人弄死,想必父亲的状况还是不会改变多少,说不定还会越发严重,他前世有过心理上的问题,知道此时此刻,家人是最重要的陪伴,他不能离开,否则父亲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想了想,他掏出了一枚金色的苹果,放到了刑枯的手心,“父亲,这是众神殿脱离浮屠界的时候出现的功德金果,我有种直觉这是您的东西,我希望您能靠着这个冲破契约的束缚。”
刑枯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金果,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即使力量回来了,心却永远留在了那个黑暗无天的洞里。”
许久,看着面露担忧的落落,刑枯道,“放心吧,”他出了门,来到花丛中,想用功德之力,直接反噬众神族。
花朵纷飞,天空射下一道光芒洒在刑枯的身上,仿佛给了他一种动力,他看着一旁的落落,笑了笑,闭目,吸收了功德金果。
顿时功德之力直接加注在契约之上,一点点土崩瓦解契约的力量,直到契约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刑枯的脸色刷地白了。
落落一看,暗道不妙,果然,真正自由的父亲非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心里更加痛苦。
“爹,你愿意去行天界吗?”落落多问了一句,“我是那里的创世神,行天界算是我的老家。”
刑枯呵呵一笑,“那个世界抢走了我的力量,我回去不是膈应我的吗?”
落落摇头,“您说的不对,行天界没有抢走您的力量。”
刑枯脸上带着一丝怒气,正想反驳,却被落落打断。
“您还记得吗?我曾经被浮屠界吸收了所有的力量,可是我成为了那里的创世神,的确我也曾经有过厌恶,但是万事皆有因果,我们该恨的应该是觊觎噬蝶力量的那群神族,是他们夺走了第一任噬蝶的力量,随后贪心不足,把目标又转向了被族群遗留下来的父亲,我知道父亲你不愿意接受自己过去放下的错,甚至觉得那是导致你一生痛苦的根源,那我们就正视它,战胜它,战胜痛苦,战胜对死亡的恐惧,战胜心中假想的敌人,战胜那个你觉得弱小害怕绝望的自我!”落落说完这一通,看到刑枯脸上闪现的矛盾和纠结。
“父亲,我问你个问题。”落落坐在刑枯身旁低声问道。
刑枯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若没有暮雨,你如今会在做什么呢?”
刑枯眉头紧皱,“我不知道,我想不出来。”
“没有暮雨,没有我,那时的你根本不会留在浮屠界,说不定你已经回到了源星球,也许会过上快乐幸福的日子,但这只是一种假设,若你回到源星球也没有过上快乐幸福的日子呢,痛苦的日子总是漫长而煎熬的,那个你经历了痛苦,一定能够走出来,就像如今的你一样。”落落安慰地轻拍着父亲的背脊。
刑枯这样换位一考虑,的确心中的积极性升起了一些,人生路上总会遇到种种磨难,一味想着退缩怎么行,只是,此时的他还难以忘怀过去的感受。
“爹,这噬灵谷没有一点人气,你自己一个人会难受的,等我看完了噬蝶宝鉴,你就陪我离开吧。”落落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刑枯踏出去。
“跟着你去干什么?我可不想当殿主的小厮。”刑枯突然冒出来这句,脸上带着一抹释怀的笑容。
“谁说要你当殿主的小厮了,你是殿主他爹,还是北境境主的岳父。”
“北境是不是冰天雪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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