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我知道这两天有些事把你搞糊涂了,其实不是我存心瞒着你,是这些事关系到孟想,我怕说了伤他颜面,想替他遮掩过去,谁知情况越来越糟糕,到现在纸包不住火,一切都要曝光了。”
徐灿眩惑地打量他二人,关切道:“孟想出什么事了?”
孟想觉得有把快刀在刮自己的脸皮,眼白一翻扭过头去,熊胖见他如约隐忍,放心大胆胡诌起来。
“昨天那个林畅是我们以前在大阪认识的朋友,在大阪大学当教授,孟想喜欢人家,倒追了半年多,最近总算勾搭上了,可是前些天不小心被林畅发现他正跟顾翼交往,还直接抓到了他劈腿的把柄。那林畅是个厉害人,哪儿忍得下这口气。我替孟想打掩护也得罪了他,被他闹得学校都待不下去了,可他还不解恨,非要整得孟想片甲不留才罢休。这不,昨晚特地跑到东京来兴师问罪,幸亏我病得及时,否则孟想出轨的事一曝光,顾翼也不会放过他。”
这嫁祸于人的计策实乃无耻之尤,孟想若不是先得他三跪九叩地递过申请书,乍听下定会三尸暴跳七孔喷血。徐灿也像听海外奇谈似的惊惚变色,目光在孟想脸上梭巡一周,不肯就信。
“孟想以前不是直男吗?下了很大决心才和顾翼交往,怎么会跟大阪认识的人勾搭?”
熊胖忙说:“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双性恋,暗恋林畅也不敢承认,后来遇到顾翼解锁了性取向,就忍不住起了贪念,想来个一石二鸟,结果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把自己给害了。”
徐灿追问:“孟想上次跟我提过林畅,说他是你们的高中同学……”
熊胖脸上闪过一片心梗病人才有的橘青色,斜眼扫视孟想,快嘴补缺。
“他那肯定是做贼心虚,怕顾翼怀疑,事先撒个慌预备着,我早说他这样不对,感情贵在专一,怎么能脚踏两条船呢?他这样迟早会出事。可他鬼迷心窍,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进了棺材铺才知道后悔,可惜太迟了。”
他装满坏水的肚皮就是一口千年酱缸,说出的话叫人掩鼻,孟想拿出修行的耐力与嗔心做斗争,由得他将自己排揎得下作无良,那火气只在方寸周旋,并未透一点到面上。
徐灿倒替他难为情,白生生的粉脸红了又红,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干坐一会儿,为缓和气氛起身说:“你们都渴了吧,我去买饮料。”
熊胖深恐孟想会趁无人之际施行暴打,急忙拖住他的手装巨婴。
“我不舒服,想你陪着~别走嘛~”
孟想头顶的鬼火早燎到了凌霄宝殿,轰然站起,板着生铁似的脸说:“我去买。”
走出病房便对着墙壁练了一通拳击,斥骂自己怎会跟这种蒙面丧心的败类来往十多年,真是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不堪啊~
老子这盘硬是把熊胖看白了,虾子就是个举手放火,收拳不认的无赖汉,把老子害惨了!怪不得人家常说“宁交笨嘴拙舌的实心人,不交油嘴滑舌的机灵鬼”,熊胖那张嘴就是泥鳅下油桶,比哪个都滑,龟儿子明明自己干的坏事高矮要凌到我身上,还好意思把我平时劝他的话拿来教育我,麻痹东豁西豁公鸡下蛋,老子好想丢个炸弹把他狗、日的炸到白宫去……
他又愤怒又恶心,不愿再与那损人利己的坏蛋呼吸同一方空气,跑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待着,为平息愤怒点了一杯洋甘菊茶,趁热几口灌下去,没多久竟打起盹儿来,爬在桌上睡出一滩口水,黑甜中服务员轻轻敲着桌面提醒他手机响了。
“孟瓜娃子你在哪儿?快回来,我妈来了。”
孟想以前是熊胖家的常客,跟常住人口一样随进随出,来日本留学后已有四五年没见过梁美娟,今次重逢,觉得她模样没怎么变,依然是油光水滑的银盆大脸,年龄感定格在四十五岁上下,美容医生似乎比刘晓庆的更给力。
“孟想哦,好久没看到你了,梁嬢嬢硬是想你得很啊。”
她的热情也如故,见面便拉住孟想又拍又捏,跟待大侄子一般亲热。假如没有前面那段公文,孟想也会欣喜欢腾,正因为吃了熊胖硬塞的老鼠屎,心里烂臭,又预感梁美娟听信儿子的谗言后会对自己说一些令人心塞的话,陪笑的样子就像个面肌痉挛患者,于抽搐中带出多种暧昧的含义。熊胖瞅着是杀气,徐灿瞧着是羞愧,梁美娟看他则像看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他坐下便急匆匆展开语重心长的说教。
“孟想啊,我们凯凯昨天都把事情跟我说了,你这盘咋个搞起的嘛,咋个好的不学也去学到搞啥子同性恋嘛。我们凯凯是天生日怪,对女娃儿没感觉,你以前是正常的嘛,咋个跑到日本来染了一水就转性了,是不是这边的水土有问题,还是小日本给你灌输了啥子洗脑课程?我听人家说日本人只坏,这阵专门向中国传播同性恋思想,想把我们国家的男娃娃都整成同性恋,二天等中国人绝种了,他们就好来霸占我们的领土,你莫要上他们的当,从事这些卖国活动哦。”
50年代出生的暴发户大妈即便心思灵活懂得与时俱进,大多也受时代所累,受教水平低下,往往容易为一些奇谈怪论误导,来一番啼笑皆非的说辞。
熊胖听母亲当着徐灿的面贬低同性恋,大是不满,立时打断:“妈,你又在这儿骚说,同性恋又不是病,你扯啥子正常不正常嘛。日本人就算搞文化入侵,也不可能把全中国的男的都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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