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雪洋洋洒洒,白雪映照得天地亮如白昼,元凛胸中被难以言喻的恐惧与不安充斥,谁也不能将他夺走,哪怕是残酷的死神。
当元凛揣着药跌跌撞撞地奔回原地时,入目的却是两具尸首,侍卫被利器割了脖颈,绯脸朝下躺在地上,侍卫的宝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满地刺目的鲜血浸透了白雪,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强撑着走到近前,新雪覆盖住了周围的脚印,男人踪迹全无。
当夜,他紧急调动了落焰城的亲兵漫山遍野地搜寻,人力派出了好几拨,均无功而返。
巡山的火把犹如长龙蜿蜒盘旋,方培独自游过了百米宽的冰河,向后望了一眼,随后哆嗦着打开包好的衣物,匆匆套在身上。
刺骨的河水洗净了沾染在身上的血,可他仍然记得绯临死前的眼神。皇甫霄买通了元凛的心腹,帮助他逃了出来。随手将卷在衣物里的金银和信纸扔到水中,之后的路,就算艰难险阻,他也要自己来走。
再见,元凛。
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作者有话说:过去篇完结~喵喵喵!方培是后来遇到谷勉的,但是这都不重要(喂),之后写现实篇he啦!吼吼吼
第38章 探望(那些柔软温情,陌生得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片段)
元凛出身于西罗国内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自小接受了严格的教育,十五岁开始随军出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当时西罗王皇甫慕缠绵病榻,膝下只有一位公主皇甫珊,一直对他恋慕有加,而宫廷上下,无一不把元凛当作未来驸马,若干年后的西罗国主人。
有了这层无形的婚姻束缚,加之个性倨傲、素有洁癖,在贵族少年贪图享乐的年纪,他简直是另类的存在,不近女色、不贪安逸,大部分时间在军营和战场上度过。
周围从来不乏漂亮女人,甚至柔顺的美少年,他却从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遇到了那个人。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孽缘,隔着万丈深渊的两人,徒劳的纠缠不休只能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悲哀。
深夜时分,元凛无心入睡,索性坐在桌前继续处理公事,惨白的纸趁着昏黄跳跃的光线,他的心思不由自主地飘到男人身上——他的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从前,再也经不起折腾,早产后身体那么虚弱,可有定时吃东西,睡得是否安稳?
强行压下关切的念头,强烈的怨恨涌上心头,他恨这样软弱的自己,和妖姬误国的昏君有什么区别?正在一个月前,在彻底铲除谷勉的关键时刻,他在下臣的反对声中执意退军千里、撤出将士们用鲜血攻占的五座城池,为的就是从叛军首领那儿换回一个低贱的枭族男宠。
可如果回到当初,他还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在那人音讯全无的将近四年时间里,他派出了众多人手秘密找寻。
白天,他从不想起方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也不曾因为此人离去而伤心;但夜深人静之时,他夜夜梦到两人初识的几年,毫无芥蒂地像恋人一样相处。
一夜梦中,方培终于与他道别,第二天早上,他便受到了密探的消息,在遥远的边城,寻到了一副腐烂骨架,身长与方培相似,穿着方培失踪前的衣服残片。
自此之后,他再没梦到过男人。也是那时,他才正视了自己对方培的感情。
他要那人,哪怕奉上整个西罗国,他要那人,他还有一辈子的深情没有着落。
可笑的是,他用巨大代价交换来的男人,正怀着仇敌的孩子,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杀死这个背叛了自己的贱人,提着剑径直走到押送方培的马车,他绕着几圈,生生砍断了几株可怜的花木,终究没有走进去。命令下人将方培关进脏污的监狱严加看管,他强迫自己回去冷静了数天,胸中邪火熄了许多,方才去牢房见他。
四年后的重逢,开场的如此不堪。
谷勉为了利益居然出卖了怀着自己骨肉的情人,被当作交换筹码、生生推到仇人手中的滋味肯定悲痛欲绝吧。
方培的痛苦,恐惧,绝望,都满满地写在眼睛里。
他能怎么办?苦涩从胸中弥漫开来,他和方培的关系早已完全破裂,只有怨恨仍然刻骨铭心,那些柔软温情,陌生得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片段。
放下纸笔,元凛走到窗边,头顶一轮残缺的明月,他仰头望着深蓝色的沉静夜空,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桌上的烛台,他离开了房间,走到走廊的尽头,顺着长长的台阶一路向下,来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房间前,两个穿盔甲的侍卫守在两侧,见他到来匆匆下跪行礼。
“怎么样?”元凛问道。
一个守卫拿出钥匙开锁,另一个守卫答道:“吃过晚饭,应该是睡了。”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元凛登时闻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属于方培的气息。地上铺着毯子,他的脚步放得轻,无声地经过大厅,走到半掩的卧室门外,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推开了门,朦胧的月光里,方培抱着小孩半坐在床上,婴儿的头埋在他的胸前,正咕嘟咕嘟地吞咽奶水。
方培闻声抬起头,看到来者居然是元凛,惊慌失措地将婴儿放在挪到床边的摇篮里,原本健壮的胸肌因为奶水而鼓胀着,被吸到一半即受了冷落的rǔ_tóu仍然硬挺着,一抹白色的奶水顺着线条流淌下来。他羞耻地低下头,试图用床单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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