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一听她娘要给他说门亲,惊得目瞪口呆。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他不过给采薇家搭了个鸡棚,怎么就扯到说亲上了?
他才多大?
还没到十八呢。
在这山村里,这个年纪有孩子的也有,但他从没想过这么早成亲。
他总觉得自己不甘心待在这个小山村一辈子吃苦受穷,他总想着有朝一日要出去闯闯。
而且,好看的姑娘他也不是没见过,里正家的闺女莲花不就挺好看的?
可他觉着莲花还不如采薇和他投脾气呢。
他看着李氏急得都快跳脚了,只得柔声安慰李氏,“娘,我不想这么早成亲。采薇挺好的,您往后别这么说人家了,我不去她家就是了。”
在他眼里,采薇比莲花强多了,又懂医术心又善,总比莲花成日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找林秀才好。
照他的心思,找媳妇就得找这样的。
可无奈他娘看不上,怎么办?
李氏见铁牛倔得很,恨铁不成钢地跺跺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说不想就不想。”
“你以为你还小?跟你同岁的二蛋都快当爹了,你也赶紧给娘娶一房媳妇回来,收了心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
说罢,她自去收拾午饭。
铁牛拗不过他娘,只得由着她去了。
吃过饭,李氏撂下碗就出去了。
铁牛知道她是去他姥姥家找他舅母了,他则背着绳子斧头,打算上山砍柴去。
经过采薇家门口时,他还是忍不住扯长脖子往采薇家院里看,只是院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放开喉咙喊了声,“薇薇?”
偏屋的那扇破门吱呀一声开了,陆瑛走出来,看着铁牛,挑高了眉毛,“何事?”
他问得文绉绉的,倒是让铁牛一愣,有待不理他,但想着采薇,只得咽下那口气,问道,“薇薇在家吗?我找她一块儿上山。”
“薇薇也是你叫的?”陆瑛不无讥讽地笑着,“都是快娶媳妇的人,以后就别对人家姑娘献殷勤了,免得你娘成天说三道四的,好好地姑娘家也被她败坏了名声。”
说完,陆瑛毫不客气地转身,回了偏屋。
铁牛一霎间像是被雷劈中一样,面色惨白,脑子里像是钻了无数只苍蝇,嗡嗡乱飞。
听这男人口气,他娘说的话,都被采薇和他给听见了吧?
采薇生气了,是吗?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不会让这男人出来传话的。
他失望伤心,站了好一会子,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
童年的玩伴,多年的情谊,说没就没了。
这一刻,他十分痛恨长大。
只有长大了,长辈们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友情,才会以各种世俗的名义来限制他们在一块儿。
好半天,他方才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身子好似被掏空了一样。
偏屋内,采薇脸色很不好,数落着陆瑛,“让你跟他说我不舒服不能出去,你怎么偏偏那么刺激他?”
陆瑛抱着胳膊倚着门框,双目紧紧地盯着采薇,满不在乎,“不绝了他的心思,他还不得成天来找你?找你就是事儿,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
采薇今儿确实被李氏给气到了,多年的邻居,她怎么忍心那般疑她?
她就是那般上赶着的人吗?
铁牛不错,但她也没死活哭着闹着要嫁啊,还不是她那便宜娘穆寡妇想出来的骚主意?
在她眼里,也许铁牛是最合适的人选。
人憨厚实诚又肯干,两家隔得近,既能做上门女婿,又能就便儿照顾着两家人。
只是人家李氏看不上她啊。
这男人说得不无道理,既然李氏那般反感铁牛来找她,她还不如断绝了铁牛的心思,从此以后成为路人也罢。
原身跟铁牛什么感情她弄不清,她没铁牛那般伤心难过,出了一会儿神就好了。
她来到院里背起背篓要出门,陆瑛却追了上来,张着双臂拦着她,面上的笑容有些讥讽,“怎么?我把你的青梅竹马赶走,你这就要追着人家去了?”
采薇不知他为何忽然有些不可理喻起来,不由冷声呵斥,“你瞎说什么?我不过是要上山打些茅草扇鸡棚,怎么就扯到这上头了?以后难道他上了山就不许我上山了?”
陆瑛这才明白过来,看了眼刚搭建起来的鸡棚,咧着嘴笑了,“那我陪你去。”
既然她不避讳和铁牛在山上见面,那就意味着她心里坦坦荡荡的,她心里没有铁牛,他怎能不高兴?
采薇想着陆瑛躺了这么多日子,也该出去放放风了,这样也有利于他的康复。
再说,长时间躺着肌肉也容易萎缩,爬爬山,也能让他身体机能恢复正常。
于是她就点头答应了。
陆瑛高兴地孩子一样,跟在采薇旁边,一路上有说有笑地上了山。
路过莲花家门口时,他们看见莲花正坐在门槛上,无聊地望着天。
自打大前儿晚上她从莲花家拿了五十两的诊金,莲花就更看采薇不顺眼了。
不过她爹要靠人家救命,她只能忍痛割爱。
第二日,采薇顶着一张被人打肿了的猪头脸,又去给白兴诊了脉,开了药,看着他喝干了方才回家。
今日已是第三日,估摸着白兴已经止血了。
她答应过莲花娘,三日必定治好白兴。
莲花遥遥地看着采薇同那男人有说有笑地一同走过来,不由瞪大了双眼。
那男人身上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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