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在里头倒还算镇定,她拿了一块干净的巾子让孕妇先咬上,又指挥着那老妇人,去换开水进来,把剪刀和其他的巾子都用滚水烫一烫,再伸手去量产道,已经三指了。
再过了一小会儿,那洪铜叫到了几人过来帮忙,这种女人家的事妇人们都是熟的,两下分工进屋的进屋小灶的进灶一时间倒不似之前那样乱哄哄的。
只是来来往往偶尔也会有人朝那站在窗外头的人看上一两眼儿。
洪铜见有人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站到大人身边仿佛能从他身上得到安心似的:“大人,我媳妇不会有事吧。”
周晓晨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道:“我听里面讲了,那胎儿有些过大怕是难生。到底行不行眼下还说不准,我先问你一句话,万一,万一孩子生不出来,你要保大还是保小。”
那洪铜一下傻了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
“到底保哪个?快点决定像个男人点。”周晓晨不耐烦。
洪铜搓着手一咬牙:“保大的。”
这人直到现在就这一句周晓晨还觉得算是个男人,点了点头:“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拿些东西再过来,你既然能够有决心保大的,那么回头若是你娘要你休妻,你也拿出些气概来,好好护着你媳妇。”说完她朝房里大叫:“诗诗里面的情况还好吗?你能稳得住吗?”
“没事的月清哥,我能稳住。”施诗在里面应。
“那你先在这里看着点,我回去拿救急箱来很快的。”说完听了里面一声应,她转身就飞快的往衙门跑。
衙门离这里还是有一点路的,隔了三条街,周晓晨顾不得路人的侧目,一路狂奔冲进县衙时,那看门的衙役还当是县令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见他们三人出去两人回来,忙跟着一道进去边追还边问:“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叫些人手来。”
“没事没事,”周晓晨冲到里头才回了一句:“洪铜媳妇生孩子,我过来拿东西的。”她说完进屋,拿了那医药箱打开先看了一下,东西全都齐全这才又冲了出去:“东街那边有一家李记的衣服铺子,欢喜还留在那儿呢,你想法子找个可靠的人,过去把她接回来,这事交给你了。”说完又风似的跑了出去。
那守门的衙役有些傻眼,愣是想不明白这洪铜媳妇生孩子和大人有什么关系。
周晓晨急着往回跑,她这边赶偏偏还就遇上了不顺的事儿,就在拐弯的时候正面就遇上一个莽撞的,两个相撞她的个头还略输了一些,人直接就被撞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急救箱也随之摔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散开来。
周晓晨被撞得有点人有些晕,好容易才爬起来见东西落在地上,忙赶着去捡,便这个时候那撞了人的也起来,那是个粗人有些不讲理,直接就骂开了:“你这人怎么走的。”
周晓晨也不理他,只顾着去捡地上的东西。
那汉子见他不理人,三两步就冲了上来大手一伸直接就抓了衣领子:“你这人,撞了人怎地还不理人了。我看你是欠收拾。”
周晓晨被他拉了领子眉头一皱:“放手,我赶着救人呢。”
那汉子却不理会:“救人?我管你救不救人,你撞了我就想这么走?”
“我说了放手。”周晓晨挣扎了一下,“你再不放,可别怨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倒不客气给我看看。”那汉子不饶人,手往上提将领口扯得更紧。
周晓晨眼眸微一凝,正要反抗边上就有人大叫:“放肆,你是什么人,敢扯我们大人。”说话的正是巡街而来的衙役,见自家大人被人扯着像是快要被揍的模样,忙提了刀就上来。
那汉子侧眼一看是衙役先是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还不快松手放开大人。”那衙役唯恐这人是叛党余孽,要伤了大人刀口又往那人脖子上贴了贴。
那汉子这会儿哪里还敢反坑,忙松了手:“别别,是误会误会。”说完将两手举起做投降状。
周晓晨被松了领子,也顾不得去和那人计较,忙弯腰去捡东西。
那衙役没收刀先问:“大人,这人怎么处置?”
“让他走,你先帮我把东西全捡起来。洪铜媳妇生孩子等着我去救呢。”周晓晨手脚飞快已经捡了好几样儿。
那衙役一听这话,忙收了刀子伸脚踹了那汉子一下:“还不快走。”说完就帮忙捡东西。
那汉子知道自己得罪了县令爷,这会儿哪还有先前的半点气势,夹着尾巴就跑了。
东西捡好,周晓晨拿了就继续往洪家跑,那衙役也跟了过去。
到了洪家才进门儿,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周晓晨人一怔,接着就看到那老妇人从里头走出来,拉着洪铜说道:“儿呀,你有后啦,你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带把的呢。”
那洪铜听了傻愣愣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周晓晨在愣怔了一下之后又快速地跑了过去,站到窗前大叫:“诗诗里头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身上沾了血迹的妻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人看着有那么一丝的疲惫,眼睛却亮得惊人:“月清哥,母子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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