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语塞,对她认真道:“这里面很危险,你还是快点出去吧。荆月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对我下黑手,我们北陵一族天生的本领就是快,你放心,荆月阴不了我。”
赤炎抬起头,眉眼婉约,眼角微微红了,轻声道:“重华,我来做我未做完的事情。”
未做完的事情,是什么?
我抬起头看看樊篱,又看看徼幸,徼幸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我也有些怒了,忽然之间赤炎这样不听话,实在伤脑筋,便朝她温柔的安慰道:“赤炎,你听我的话,先出去。你在外面等着便好,你这番进来,如果我们等会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你还会拖着我的后腿。”
我已经将利弊说的这样清楚,可是赤炎仍然不为所动。她低着头,似乎在看我的裙裾。我稍微弯下腰,平视着她低垂的眼睛,像哄孩子一样温柔耐心的哄她,用商量的语气轻轻问道:“赤炎,你怎么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赤炎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她抬起头,突然抱住我,俯身贴在我的耳边,声音又涩又哑:“阿九,你想救你的二哥吗?”
我一愣。
她用力的,竭尽全力的抱着我的脖子,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泪水淌下,打湿了我的脖子,顺着锁骨一路流淌而下,湿润而冰冷:“阿九,青尢大梦一生,我在这世间等了你好几万年。前生未做完的事情,现在,该我来偿。”
我僵住了身体。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将五脏六腑都冻结成霜,又像是有火焰从心底升起,将这世间一切都灼烧成灰,唯有那曾经远去的爱恨情仇,重新五味陈杂的在心底发酵酝酿。
我从未想过她会记起来。
我从未想过赤炎终有一天会想起来,我和她曾经的恩怨,情仇。在最后,二哥被困无尽墟,我在昆仑山受困百年,受尽折磨。
到最后,刀剑相向,血染凤冠。
我从没有想过我该如何对她,如何对白珏,这个我曾爱过也彻彻底底恨过的人。
我该如何面对她?在二哥尚还在无尽墟受着折磨的时候,在赤炎想起一切,甚至是因为这份记忆而重新背负起罪孽的时候。
可她是赤炎啊。
可她也是白珏啊。
我曾深爱过,也曾恨如骨髓的挚爱,我前生为她堕魔,后世为她而活。
可我要怎样面对曾经爱过恨过更拔刀相向过的挚爱?
在我的至亲之人,我唯一的二哥在无尽墟受苦的时候,我便和这害死我二哥的人一起双宿□□吗?
我做不到。
我前生爱着白珏,后世爱着赤炎,爱着她们俩相同的灵魂,可是就只是爱,就是伤害亲人和挚爱的理由吗?
如果她只是赤炎,纯洁的没有背负任何罪孽的赤炎,初生的小狐狸,如果她不曾想起这段往事,如果她还是这样天真纯洁下去,我和她在一起,就不必再有那么多愧疚感。
可是现在她想起来了。
我身体僵硬住了。
背后徼幸惊呆了,可是他还是识趣的没有说话,在他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之后,就自觉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樊篱在旁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真让我给猜中了。”
旋即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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