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匣子一旦打开,所有的回忆都倾泻而出,乱糟糟地裹成一团。毛线球一样的谜团已经找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条线头,只待抽丝剥茧,便可轻易寻到真相。
陆其森。
……陆其森。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小时候对他很好的哥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但又因为他重生而来,更早地接触到的是这个冷硬漠然却唯独对他特殊的男人,那个记忆里落拓不羁的小少年好像又变成了更为陌生的存在。
台上的博晴光以一个闲适的姿态坐着,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官员架子,反倒如同一个平易近人的学长跟他们闲话家常。
“a大坐落在海城泷海之滨,三面迎海,被称为泷海之珠。因为常年被海风吹拂,建筑被改造成了独特的孔洞结构,学生们会在檐下悬挂风铃,每诞生一对情侣,风铃就会多出一串,海风吹过,铃声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大屏幕上放着a大的航拍视频,博晴光指给他们看:“喏,这就是a大的风铃廊桥,我从a大毕业的时候,上面已经挂了三万七千一百二十串风铃。年纪最大的那一串风铃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大概比你们爷爷奶奶年龄还要大。”
博晴光深谙学生的心理,知道他们并不喜欢干巴巴的介绍学校的功绩,于是另辟蹊径,给他们讲一些趣事,果然学生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芒。
他轻轻一笑:“说到海,我来给大家讲一讲我上学的时候发生的一件好玩的事。”
“每年冬天,南下的寒流经过泷海,近百里的海岸线都会冰冻起来,冰层大约有半米厚,能禁得上一个成年人在上面走动。那时候学校也会放长假,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在宿舍里呆不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泷海凿冰捕鱼。在冰面上凿一个洞,鱼就会凑过来浮上水面呼吸,那时候撒下网去,一定会满载而归。”
“大家都知道狼族的兽人喜欢在夜间行动对不对?我要说的就是一群狼族兽人,趁着夜色去凿冰捕鱼,结果白天人们凿出来的冰洞还没有冻住,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恰巧有八个洞,掉进去了八个人,一个小青年被救上来的时候,裤子都已经被鱼咬掉了,屁股上都是齿印……”
黑暗里传来学生们的笑声,庭蕤忽然感觉座椅有微微的振动,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鼻尖嗅闻到到了一股淡淡的松香,是熟悉的气息。
“阿蕤。”那人轻轻唤他,极低极沉,音符在舌尖上缱绻钩缠,说不出的暧昧。
“……”庭蕤没有回应,陆其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蕤――?”这次声音带上了明显的试探,还有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庭蕤感觉自己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背一热,是陆其森的手覆了上来。
他的手很大,也很热,可以紧紧地把庭蕤的手包覆其中,渐渐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他的手心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庭蕤感觉到了那抹湿意。
他微微弹动手指,轻轻地挣了一下,那人立刻下意识地收拢手掌,将他的手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庭蕤闭着眼睛,面上一派平静,陆其森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窥看他的脸色。
他说要借这次机会来找庭蕤,陆其宥就给他支招:“要主动!脸皮要厚!要会说甜言蜜语!要死缠烂打!烈女……烈男怕缠郎懂不懂?!”
陆其森思索了一会儿,沉重点头:“懂。”
“脸皮厚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陆其宥顶着陆其森凛冽的目光,毫不畏惧,他自觉是在为他哥的终生大事打算呢,“至于要会说甜言蜜语这一点……”他心目中的大哥一向是口拙嘴笨,寡言少语的,靠他自己是绝对不行的,“你等等!我给你找点教程!”
于是一大摞的爱情文艺片,一大摞的恋爱辅导书都摆在了陆其森面前。
陆其宥得意洋洋,信心满满:“等全看完,你就出师了!”
陆其森:“……”
于是,从来都不曾好好学习,认真读书过的陆先生,凭着他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坚定信念,硬生生把它们都啃完了。
然后……
自诩已经成为了恋爱优等生的陆先生,却因为追求对象的一个小动作,百爪挠心,坐立不安,心里充满了怀疑与不确定:他是……不喜欢我这样吗?
庭蕤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伸出手指轻轻在陆其森手心挠动了一下,陆其森非常怕痒,手掌忍不住缩了一下,庭蕤趁着他手指放松的空当,反客为主,跟他十指交叉。
“!!!”
陆其森感觉自己的心上好像破了个口子,汨汨流淌出来的全是芬芳的蜜糖,又好像觉得这蜜糖好像不止来自于他的心里,也来自于阿蕤微微勾起的唇角。
“咕咚。”喉头滚动,他咽了口口水,一股难言的焦渴游走全身,他好想……尝一尝那蜜糖的滋味啊……
可是陆小弟还是说错了一点,他大哥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正正好的氛围,他不但没有凑上去一亲芳泽,反而犹豫着岔开了话题:“阿蕤你怎么一直闭着眼睛?”
其实陆其森想说的是,你怎么不看看我呀?
他今天超级骚包地穿了一身蓝光缎面的西装,打扮一新地来见他的心上人,自然是想让庭蕤夸一夸他的。
然后他就看到那长长的,蝶翼一般的羽睫轻轻颤动着,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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