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人以强,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给姚芊芊施加无形的心理压力,把她的心虚放大数倍,使她自乱阵脚。
然后又故意用言语激怒她,利用她不善忍让,脾气暴躁的性格弱点,让她慢慢失去理智。
最后趁她头脑不清醒,引导她给庭征鸣打电话。她会说什么,他也预料得八九不离十。
至于庭征鸣那边,也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保证他会在“合适”的时间跟“合适”的地点接到这一通“诉苦”的电话。
而庭征鸣这么好面子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庭征鸣的反应就是快步走出门去,按掉免提,低喝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姚芊芊在那头已经带上了哭腔,“他骂我不是东西,不知好歹,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庭征鸣的语气已经非常不耐烦了。隔着一扇门板,他忍不住猜测留在会议室的人会说些什么,尤其是他出来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什么“家宅不宁”、“御妻不严”之类的话。有人在背后非议自己,这是爱惜羽毛的庭征鸣所不能接受的。
“他还说我是没名没分的情妇……”姚芊芊带着无限委屈说道。
关于这件事,姚芊芊心里不是不怨的。
当年关素素(庭蕤母亲)病重,她趁虚而入,顺利上位,关素素死后她就以庭夫人自居,入住庭宅。
看似风光无限,实际内里吃了多少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庭征鸣是个工作狂人,跟了他之后姚芊芊才发现这人眼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工作,他跟她聚少离多,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十天半月都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当然,其他时候他也从没给她打过电话,一直都是她主动慰问庭征鸣才会屈尊降贵地跟她聊几句,聊的话题也总是工作相关。
他会跟她说他做成了什么生意,完成了什么项目,公司又买下了一块地……他只需要她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若是她说起自己的近况来,他也只会敷衍几句很快挂掉电话。
有时候姚芊芊都怀疑庭征鸣其实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只不过是因为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才会被他接纳,若是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可是她也没有退路了,为了勾搭上庭征鸣,她已经付出了一切。如今老家的父母跟她断绝了关系,女儿也看不起她,朋友纷纷离她而去,身边围绕着的永远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得势时她们会把她捧到天上,失势时她们也不惮于把她踩进泥里。
所以她不能退让,她一定要跟庭征鸣结婚,这样她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庭家女主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被庭蕤说是“情妇”也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一定得得到回报才行!
所以她开口了,这句抱怨里有委屈不假,但更多的是试探,潜台词显而易见:她是不愿意做“没名没分的情妇”的。
然而……
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冷笑,庭征鸣说:“哦,他说的有错吗?”
“……”
那一刻,她如坠冰窖。
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庭征鸣不耐烦地重复道:“我说他说的没错。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你之前对他做的那些事我也心里有数。之前他的保送名额是怎么转到你女儿身上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全世界的恶意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将她淹没。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她也是有些真心的,如今看来那是多么可笑,他对待亲儿子尚且如此冷漠,难道她还奢望他对她能有什么真感情吗?
她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无力动弹。手机也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眼角余光看到庭蕤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她听到了敲门声,以及庭蕤的一句“来了”。
什么来了?她慢半拍地想。
是别墅区的保卫人员来了。
他们问他:“庭少爷,需要搬的东西在哪?”
她看见佣人搬出了一个万分眼熟的红色漆皮箱子。
“这个。”庭蕤指了指那个箱子,然后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有这个。”
——她看到他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把姚芊芊送走之后,庭蕤顿时感到清净了许多。
至于应青,她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在目睹了这么一场大戏后她非常干脆利落地给庭蕤道了歉,说自己识人不清,误信了姚芊芊。至于事先说好的婚事,那自然是不算数的了。
庭蕤对她的观感不错,觉得她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是个人物,也不介意交她这么个朋友——当然,这是以他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思维来看的,实际上应青还把他当做小辈来看呢!
应青没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约定好了下次拜访的时间。
送走了应青之后,白棠才连蹦带跳地冲到他面前来,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崇拜地喊了一声:“少爷!”
“怎么了?”
“你实在太厉害了!”
白棠现在对庭蕤充满了信赖,恨不能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我按照你说的去看两个保安大叔了……”
保安收下了礼物,对庭蕤是赞不绝口,一叠声地夸他随和、有善心,还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们,他们保证随叫随到。
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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