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吃惊?」顾则贞微微低下头,凝视着他的面孔,「我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是吗?」岳清明呆呆道。
「要不然你以为我发情的时候,为什么会让你碰我。」顾则贞反问道,「难道你以为任何人我都会接受?」
被这样一问,岳清明也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
顾则贞低哑的喘息,自己的手碰触对方的躯体,甚至还在某些地方留下了亲吻,最后顾则贞难掩激动地在他手上宣泄……
岳清明一直以为对顾则贞而言那不算什么,但仔细想想,如果顾则贞真的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毫不介意(交往)物件是谁,那又何必让岳清明帮他?
除了岳清明之外,肯定有更好的(交往)物件,或者说更适合的(交往)物件;比起他单方面用手帮助宣泄,顾则贞其实还有更多选择,如果是同样陷入发情期的(交往)物件,肯定能在各方面配合顾则贞。
「我以为……那一次只是意外。」岳清明低声道,感觉自己连颈项都是一片滚烫。
当时他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可能是顾则贞的平静态度也感染了他,但事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做了十分让人吃惊的事情。
「对我来说不是意外。」顾则贞笑了,「那一晚很有趣。」
岳清明一时无语,过了一会才道:「你刚才说,追求刺激的天性……那是什么?」
「生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我也不例外,但是在感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那会让我感觉……」顾则贞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如何措辞,「会让我紧张,甚至是刺激,所以我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追求这种刺激,比如说与在食物链处于我之上的(交往)物件上床……」
「你是指我?」岳清明愣愣道。
「在认识你之前,我也有过一些经验,不过都是露水姻缘,小诚的出生也是其中一次带来的意外。」顾则贞自嘲地一哂,「不用我说你应该猜得到,这种偏好实际上是比较少见的。」
岳清明听得瞠目结舌,「你是说,你一直以来发生关系的(交往)物件,都不是……」
「都不是与我相同的种族。」顾则贞接得流畅,态度坦然,「没错,就是这样。」
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话题。
就连顾则贞说的话,他也得花一些时间消化。
岳清明是知道的,有一些算得上近亲的种族之间虽然能生下后代,但多半是没有繁殖能力的混合种,就像他自己一样,父系或母系其中一方是塔尔贝鲁特,另一方多半也是猫科生物。
但顾则贞刚才所说,明显不是指这种常见的情况。
「我从小开始就与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与不同的物种发生关系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不过像我这样完全不与同族交媾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顾则贞停顿了一下,「你明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岳清明忽然想起一事,「我记得你说过,鸟类对于自己的伴侣有忠贞的本能……」
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顾则贞还会陆续与其他种族发生关系,而非寻找固定伴侣平稳生活?
「我知道这种说词十分矛盾,但我一方面会被不同的生物吸引,一方面又想要维持长期且忠诚的关系,这两者其实是不可兼得的。」顾则贞自嘲道,「因为种族不同,性情也不同,仅仅是上床也就罢了,在生物习性与日常相处上,不同的种族在一起只会产生更多问题。」
岳清明想到他与科尔谈过类似的话题,鸟类中不乏有性情忠贞的种族,但塔尔贝鲁特一族中并无忠贞专一的概念,这样的生物也不少见,天性与本能从来都是难以违背的。
顾则贞所谓的矛盾,大概就是体现在这一点之上。
要比喻的话,顾则贞显然是以结婚为前提,与自己感兴趣的(交往)物件来往,随时做好发展长期关系的准备,但他选择的(交往)物件却并非如此;这也是为什么顾则贞具有忠贞的本能,至今却依旧是单身。
选择(交往)物件的强烈偏好与藏在天性中无法违逆的本能,这两者相互拉锯,便造就了顾则贞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
岳清明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顾则贞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如果说之前他还以为顾则贞在开玩笑,现在却不会再这么觉得了;顾则贞连这些隐私都说了出来,既是为了表明诚意,也是想让他明白一切,甚至开始考虑将来的事情。
他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顾则贞的脸色跟往常一样镇定,岳清明多看了一眼,才发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顾则贞的手握得很紧,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但他本人却仿佛一无所知。
岳清明忽然明白了。
紧张的人不是只有他,顾则贞也一样,只是对方表面上还能掩饰一二,如果他不仔细观察肢体动作间隐藏的细节,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想到这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不仅是关节泛白,连手指都有些冰凉,顾则贞显然是对他的举动感到吃惊,但却没有拒绝他,也没有退后。
以前岳清明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现在却几乎可以肯定了。
顾则贞这副样子,意外地让他感兴趣。
不只是现在,就像此前注意到对方因为他的靠近而发抖一样,那两种感情极其相近,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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