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还是那样。这几天才想着过年前进山看师傅一趟。”可惜谢依帆出事,傅澜的计划泡汤。
虚衍挑眉,“哦?你往年不是过年后才进山住段时间?”
傅澜摸了摸鼻子,他今年想带白倾夏见见他生命中给与他第二次生命的师傅,亦师亦父的虚衍。
虚衍一副事事了明在心的样子,打趣道:“看来儿大不中留啊!”
“师傅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笑话我?”傅澜红着脸转移话题,“师傅,我有事想请教你。”
“你说。”
傅澜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一下。”
虚衍笑得意味深处,“也好,我正有此意。”
下一秒,傅澜失去了意识。
虚衍扯着傅澜后背的羽绒服将整个人拎起来,像去菜市场采购的大妈提着一袋青菜一般轻松。周围人来人往,可对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全然不知,病人照常晒着太阳,医生护士急冲冲经过花园。
空气中泛起涟漪,虚衍扯着傅澜消失了。
傅澜睡了很久,醒来时有阵恍惚。
他趴在划痕斑斑的四方桌,傅澜揉揉眼,以为自己陷入梦魇中。傅澜抬起头,一尊头戴黑珠、伸手张指的“如来佛祖”呈现在眼前,慈眉善目半含着眼睛看着傅澜。
“半睁眼是佛的外像慈悲代表,不舍六道众生,同时又不忍全睁看到六道众生的痛苦。”【注2】
傅澜全身发冷,梦境中的金巧巧,坐在佛像怀里,阴毒地看着他。
还有血!
傅澜跳起来望向四方桌下,暗红色的血液喷泉般地涌出来。傅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暗红色的血液又不见了。
不一会,傅澜似乎又看见血液涌出来,隔着一层纱,如梦似幻。
傅澜瑟瑟发抖,一是他穿得不多,小镇的天气比深山里暖和多了,二是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他深感不安。
是师傅带他回来的?原因何在?
他睡了多久?今天是几号?
白倾夏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以为他又出事了?他会不会发疯似的找自己?
傅澜急忙摸着自己的口袋,想找出手机打电话给白倾夏,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是师傅收走手机的吗?
傅澜深深地发现作为一个凡人的无奈,没有通讯工具,自己困在深山老林里,连报个平安的能力都没有。
“醒了?”
虚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傅澜吓了一大跳,“师傅,这里是笃庆里山?”
“怎么?一觉醒来睡傻了?这里是你呆了二十几年修行的地方,你不认识?”虚衍看傅澜的眼神隐藏着情绪波动。
就是因为认识,才不确定你带我回来干嘛?傅澜心里想着。
虚衍不顾傅澜的沉默,走过来,坐在四方桌的对面。
虚衍每走一步,地上的血液有意识般地后退,好像害怕着这个人的存在,血液退潮一样越来越少,直到消失。
傅澜惊讶得几乎把眼睛瞪出来,他看到虚衍对血液似乎一无所知,犹豫要不要开口告诉虚衍这件事。
下一刻,傅澜给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为什么要犹豫?虚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畅谈灵异事件,而又不把他当疯子看的人!
傅澜对虚衍的敬重和喜欢,正如一个孩子对父亲深爱、厚重却无言的情感。
傅澜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时候进山修行,夏天傍晚凉风习习,庙后面有个小池塘,青蛙叫得格外欢,虚衍把傅澜抱在怀里,伴着青蛙的叫声,一遍又一遍地拿着《山海经》教他认妖怪,傅澜听得昏昏欲睡,头一歪,躺虚衍怀里睡着了,虚衍见傅澜分心也不恼,就那样坐着翻书,直到傅澜醒来。
虚衍半认真半笑话傅澜,小猪压得师傅腿麻,养得越来越胖,可以杀了吃掉咯!
傅澜深知做错事了,红着脸帮虚衍揉着被他压出红痕的脚。
虚衍是救命恩人、是老师,同时扮演着一个父亲的角色。
可今天虚衍反常的举动,让傅澜有了一丝不安。
傅澜想问虚衍为什么,可担心从虚衍口中听到自己害怕的回答。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太多,他给吓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亦舒说的话,出自哪本书我忘了。
2、国宝档案《为什么佛和菩萨的塑像都是半闭着眼的》
第103章 终篇我执(五)
“傅澜,你在怕我吗?”虚衍一眼看出傅澜的想法。
傅澜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虚衍笑了笑,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你不是有事想请教我吗?”
傅澜低头想了一下,隐去谢依帆的名字,把她的两次怀孕经过挑重点和虚衍说了一遍,当傅澜说到千年蛇魂,虚衍的眼脸低垂,傅澜看不清他是什么情绪。他内心不安,把四方桌下渗血的话吞进肚子里。
“师傅,有没有办法,送婴灵重新投胎?”傅澜曾听学医的人讲过,胎儿在未出生前被视为母体的一个器官,可当胎儿在出生前就有自己的意识,还能被视为生理意义上的“器官”吗?傅澜想,金巧巧纵使犯了错,千百年来痛苦投胎转世的折磨已经够了,还有谢依帆第二胎的婴灵,又是怎么的存在?还没出世就造成母体与自己两败俱伤。
虚衍目光如炬,洞悉一切,“办法是有的,你愿意去做吗?”
傅澜精神一震,“师傅请说。”
“人类投胎转世,了结前世因果,功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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