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忍忍就过去了,没有注意偷拍确实是他疏忽了,可徐至又向孟泽开炮。他就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他觉得徐至是很早就知道孟泽的存在的,也知道他把孟泽捧在心尖上。可即便那样,他却还是说了很过分的话。就像小时候拒绝他觉得最珍贵的糖一样。
这个人大概是真的没有珍爱的东西吧。
他突然觉得徐至无比的可笑和可怜。
27
徐更站得久了,腿有些发麻。他呼出一口气,把手里那张不成样子的照片摊开,上边褶皱太多,已经恢复不了原样。
他只能将徐至在他心里搅起的一番波澜忽略过去,集中精神来先处理偷拍的事。对方没有直接在网上公布,而是先寄给了当事人,目的不难猜,为了钱。
他觉得寄到徐氏总部并非是搞错了地址,而是对方觉得徐家为了避免丑闻,会二话不说地买下。可事实是,徐至并不会花心思来替他遮掩。
而这件事也用不着他花费多大力气,在徐更开来,这人要钱没有找对地方。对方如果聪明些,把勒索的对象换成孟泽,要到钱的几率可能会更大。因为包养这种事,矛头从来都是对准的被包养的那一方,他可能承受的负面影响其实无关痛痒。
况且,这样的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这样捕风捉影的偷拍,三言两语便可澄清。
但徐更不想跟孟泽撇干净关系,哪怕在网络上也不行。
他又查看了照片的背面,在其中一张发现了一串用圆珠笔写的数字。徐更让助理进来:“跟这个号码联系,把人约出来面谈,套话就行,别浪费太多时间,查查底细。”
魏鸣应了一声好,接过那张照片。他本该离开办公室,但他踌躇了一会儿,有些担忧地问道:“徐总……您还好吗?”
徐更以为他指的是照片的事:“没什么影响,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魏鸣摇头,他语气更轻:“不是照片,我说的是您哥哥……”
徐更用手撑着桌子,低头不作回答。
“抱歉。”助理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可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安慰的话。他听闻过徐家兄弟不和,也曾猜测是利益的纷争,但今天发生的冲突告诉他并不是。
他替老板感到不平,也觉得徐至太凉薄。
“不必多想,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徐至对他说过很多尖酸的话,他小时候心里脆弱,被哥哥骂了也不敢在他面前流眼泪,只能躲回房间缩进被子里哭泣;可听多了也就觉得麻木了。再后来,两个人都有了各自的事业,这样的话也很难听到了。
可见得少并不代表徐更怀念这些,他仍觉得是一种伤害,并且已经形成、无法挽回。
但老板分明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他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您记得给孟先生打个电话报平安。”
徐更听到了,眼神有些虚浮。
徐更晚上在家喝了些酒。他酒量尚可,虽然不喜应酬,但社交场合该做的事他也无法避免。曾经他也是沾酒就醉的人,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人敢灌他。
他喝了几杯六十度的冰镇俄罗斯伏特加,酒精来势凶猛,让他的鼻头发红,热辣布满全身。他从来不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不管喝多少次,他都难以忍受烈酒入喉给他带来的感觉。点到为止,徐更并不打算喝醉,他的意识仍然是明确的,只是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没有备注的号码再熟悉不过。原本孟泽的来电铃声是一段很舒缓的钢琴曲,只是新手机没来得及设置。孟泽很少主动联系他,所以那段铃声也没有响起过。
他走到窗边才按了接听,夏夜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拂在徐更的脸上。
风吹得他有些醉了,孟泽叫了他两声,徐更才回过神来。
那边的话语里带着笑意:“怎么啦?电话吃魂啦?”
“没有,”徐更说,“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你一直不打电话过来,我就问问你平安到了没。”他语气很微妙,孟泽听着觉得和平常不一样,觉得他有心事,放轻了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泽的声线此刻听着温柔极了,徐更却觉得更加茫然。
他沉默了约莫半分钟,耳旁萦绕着的是对方轻缓的呼吸声,他问:“孟泽,你是为了钱才跟着我的吗?”
他问完在心里也忍不住嘲笑自己,这话问得太多余了。
他们原本就只是包养关系,只是他觉得这样不够,放了真情进去,孟泽被他的痴恋打动,才愿意试着接受。也只是“试着”而已。
他觉得徐至的话说得并不完全错,所以他借着酒劲问了。
“是,”徐更觉得孟泽脸上的表情应该都消失了,“你帮我还债,我跟着你,这不是你提出的吗?”
孟泽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这个人大概又开始胡思乱想、贬低自己了。
果不其然,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抖了:“那你对我也是逢场作戏吗……”
“如果是的话,也会说不是的,对吗?”
徐更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他想让孟泽不要说下去了,他不该问的。保持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呢?何必戳破这层薄得不能再薄的窗户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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