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继劳被他吓得一个哆嗦,慌忙后退一步:“这是在外面!”
张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说着向前一步,再次低头,吻了白继劳的嘴唇。
白继劳这次倒不再反抗了。
好在这时医院门口并没有人,张潭吻完,摸摸白继劳的脑袋:“爷爷怎么样?”
“……一直昏迷,医生说醒了也是瘫痪……脑血栓。”
张潭点点头,他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外婆很早就不再了,外公身体也硬朗,所以他并不能理解突如其来的疾病的破坏力。
“明天问问医生情况怎么样,总不能就这么耗着,该转院转院,”张潭揽住白继劳的肩膀:“放心,我有钱。”
白继劳垂着肩膀,点了下头。
张潭看着这样的白继劳,心里难受。他总觉得小白应该是他们初遇时的样子,看上去无忧无虑的,每天晚上和他嘻嘻哈哈地开黑。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一个偏僻的东北小县城,一家破败的医院,他和小白相对无言。
(二)
张潭在医院旁的县城招待所睡了一晚,招待所的房间脏兮兮的,床单被罩甚至不是白色,而是发黄的深蓝,也不知多久没换。他连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下定决心要把白继劳的爷爷送到大一点的医院——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医院?能有什么好医生?
第二天一大早,白继劳来敲张潭的门,手上提着早饭,是包子和豆腐脑。
昨天晚上的肌肤之亲两人谁都没有再提,吃完饭,张潭跟着白继劳去了医院。
“32床,老爷子是脑血栓是吧,这个……”医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我们的意见是,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了,就算你们带老爷子去大医院做开颅手术清除血栓,效果可能也不好。这么说吧,我们之前也有一位病人,八十多的老太太,脑血栓,她儿子从省城买了消血栓的进口药,用了之后血栓是消除了,但是血管已经承受不了大量的血液流动,老太太反而更严重。没过多久就……”
张潭皱起眉,说实话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继劳却问:“可这样一天天住这儿,能好转么?”
“能控制住吧,”医生叹了口气:“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老爷子岁数也不小了……”
“如果转到大医院做开颅手术,有多少希望能痊愈?”
医生摇头:“只能说我们认为希望不大, 但是肯定也和医院的水平、疗法有关系,不过还有个问题,老爷子这几天刚稳定一些,受不了折腾的,最少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转院。”
张潭:“多久?”
“最少一周。”
张潭看白继劳抿着嘴唇不说话,只好暂时应下:“那再观察看看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坐在走廊上,张潭问白继劳:“你怎么想的?”
白继劳低着头,不说话。
张潭以为他是担心钱的问题,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钱,我这儿的应该够了——实在不够我还能找我姐借,还有我同学……”
“张潭,”白继劳打断他,抬起头:“我爷爷是不是挺不过这次了?”
他泪水流了满脸,眼神里全是绝望。
张潭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拧了一把,但他没经历过这种事,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搂了搂白继劳:“我们……尽力而为吧。”
白继劳双手捂住脸,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张潭……我上个月给家里打电话,还让我爷爷等着我赚钱带他去北京天安门呢……怎么就……张潭……”
来往的人向两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张潭手足无措,只好搂紧白继劳:“你别怕,小白,我在呢。”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怕,该继续留在这家医院治疗,还是转到大医院?转院途中出了事怎么办?转到大医院还是治不好怎么办?
一大堆从未面临过的问题扑面而来,砸得张潭脑袋发懵。
可白继劳和他一样发懵,他们谁也帮不了谁,只能一起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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