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竟有人比他还会胡说八道。
“我从未逼你,是你自己逼的自己。”
原醇玉把自己那一丝不该有的心软碾碎,一剑刺向花争弦捏诀的手,花争弦本就极力撑着,闪避时撤了力道,只觉得眼前一花,嘴角立时溢出一道血线。
可惜修为不够,花争弦不得不承认。他心道,若是会燕容那食人修为的术法,必然不会是此等境地。
原醇玉为制住花争弦也顾不得那拿他当仇人的许多修士了,身上顿时多了许多口子,原醇玉扑到花争弦面前,花争弦没怎么反抗就被他抵着腹部压在妖牢的墙壁上。
原醇玉按住花争弦的两手,剑端横在他脖颈前,喘着气道:“你若真是云尾峰的好师兄,就把阵解了。”
“可我不想做云尾峰的好师兄了。”花争弦语调轻快,“就这么解阵,岂不是一点儿痛快也没有?”
“解阵!”原醇玉的剑端贴上花争弦的脖颈。
花争弦不为所动:“你杀了我也没用,阵已成型,若是没有人解阵,整个门派的人都会一直自相残杀,直到无人存活。”
原醇玉垂眸:“你想要怎样?”
花争弦道:“醇玉,你若好声好气地求我,我说不定可以为了你收手。”
原醇玉压下心头的厌恶,柔声道:“争弦,把阵解了。”
花争弦忽然仰头亲上去,他一靠近,原醇玉手中的剑便往回缩。花争弦面露笑意,在原醇玉的唇瓣上深深地吮了一口。
原醇玉猛的推开他,花争弦整个人撞到地上,就着仰躺在地的姿势看着原醇玉笑道:“你是不是下不了手啊?”
未等原醇玉回答,花争弦忽然莫名多了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伸脚勾在原醇玉的腿上。
原醇玉一个趔趄向下扑去,花争弦的手伸向他的身后,勾住了他的脖颈,竟当着全门派的面压下他的脸吻上去,原醇玉扑腾了一下,花争弦压着他一个翻身,两人便变换了位置,原醇玉欲制住花争弦,又被花争弦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摁回去,两人在地上滚团似的滚了几圈,原醇玉锋利的剑刃重新架上了花争弦的颈前。
花争弦喘着粗气,嘴角的血液溢出更多,方才那一番动作为花争弦苍白的面颊补上了几分血色,艳丽又妖娆。
“醇玉,我喜欢你。”花争弦絮语着。
原醇玉架在他颈前的刀刃颤动了一瞬,花争弦细白的颈子上了多了道红痕。
花争弦恍若不知,往日盛气凌人的眸子里温柔得不像是本人。
花争弦道:“我以为你死了。可你没有,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下黄泉了,我用你最在乎的云尾峰——以及全门派给你陪葬,如何?”
“疯子!”原醇玉骂道。
原醇玉的气急败坏让花争弦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轻松,可心中却还不爽快,仿佛离那一股畅快还堵着一条路,需得把这条路打通才好完全纾解这些天的烦闷。
堵着那条路的,必然是那个人。
长明灯在打斗的碰撞中熄灭,四周光线昏暗,花争弦眸子里隐隐发亮:“燕容呢?你在这里,燕容是不是也在他是不是没有死?是不是也回来了?”
花争弦看着原醇玉,心中竟升起一股期盼。
若是那个人看着自己从小成长到大的门派因为他花争弦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那身毁不去的从容淡定是不是终于可以瓦解。当自己用与他如出一辙的怜悯目光注视着他时,这人内心是何滋味,可会觉得挫败?可会觉得自己输得一塌涂地?
原醇玉冷然道:“他不在。”
——
花争弦的脑袋里冒出燕容这么个人的时候,燕容已经半个身子进入了主峰的上空。
朴山长老速度极快,从云尾峰到主峰不过眨眼。燕容被朴山长老抓着领子提下,一头几天没有梳理的毛发在劲风中彻底失了贵气,看上去既不像个富家少爷,也不像个清雅的正派修士,倒像是个落魄的江湖散人。
燕容顾不得打理,四下看去,主峰一片混乱,精心修建的房舍被砍塌了房顶,不少房柱更是惨烈地断成两截。
重生台尤为惨烈,从中间凹下去形成一个深坑,数不清的裂口从那坑向外蔓延,四角都已无法站人,碎石四处乱飞。
朴山长老倒抽一口气,奔至台前,极为痛心看着眼前眼前这幅模样的重生台,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台子竟是如此遭人厌恶。”
可寻常弟子如何毁得去重生台。要打下这么大一个深坑,必然是修为极高的修士全力的一击。
朴山长老未在重生台前作过多的留恋,凝神一探,便往妖牢而去。燕容正要跟上,朴山长老却回头一指四周的阵符。
“把这些符解了。”
“是。”
主峰四周布满了阵符,不像是他们云尾峰的符,燕容看着觉得有些眼熟。提剑挥去,薄薄的一张纸片竟仿佛成了金刚之躯,燕容的剑片挨在符纸上,愣是没把符纸挥动半分。又附上法力削去,这回不仅没挥动,甚至挨都没挨上,就被符纸周围一股力量弹开。
燕容对着四处的阵符一一试上一遍,皆是如此。
这些符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阵,要解下这些符,想来还是得先破阵。破阵第一找阵眼,阵眼……在妖牢。
所以到头来,还是得去妖牢。
燕容便收剑去了妖牢。
妖牢内人更多,且多是主峰的装束,燕容隐着身形穿过混乱的修士们,越发觉得这同门相残的戏码似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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