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翻了个白眼深吸两口气,喉头动了动,一副“我已经尽力再忍了” 的样子,咬着牙说:“松,手!”
凌辰南打量他,又看见后视镜里司机师傅颇为惊悚的眼神,说:“好吧,我松手咯,但你乖一点。”
蜂鸟脱口而出:“乖你……” 又因他的表情活生生吞回去最后那个字,改口道:“你恶心死了。”
凌辰南满意地笑了笑,撒开手。
蜂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嘴里继续骂骂咧咧:“妈的脖子痛死了,你给我等着……” 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去哪?”
凌辰南说:“回你家啊。”
蜂鸟啧了一声,他又说:“不对,是白晟家。”
蜂鸟火气又上来:“他家就是我家!”
凌辰南:“别喊别喊,他家怎么就是你家了?你什么职业?你除了给白晟捣乱之外还干嘛了?房租是白晟以前辛苦画图存下来的。”
蜂鸟看了他一会儿,却没有生气,冷笑了声,说:“你倒还挺关心他的,不过放心,我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我也不会,” 凌辰南无所谓地说:“不过……你的意思是,你和白晟能沟通?”
蜂鸟又别过头去,不太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凌辰南戳他手臂:“问你话呢。”
蜂鸟动了动肩膀,回头瞪他一眼:“你别老瞎碰我。”
凌辰南也觉得奇怪 —— 如果面前的是白晟的话,他必定会很克制自己的言谈举止,那人心思敏感细腻,神经脆弱,看着又弱不禁风,但如今只是换了一副人格,同一具身体却显得很不一样了。
蜂鸟又回头:“不是,回我家你跟着我干什么?下车!”
凌辰南根本把他的话不当回事,说:“都说了是白晟家,而且白晟跟我说了,每次你拿走身体之后就会瞎买一堆东西,花钱大手大脚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搞得浑身是伤,所以我要看着你。”
蜂鸟眯起眼睛:“你有病吗?啊?你又不是那家伙的心理医生了,不收钱还上杆子上班呐?还是说……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凌辰南笑了笑:“就你这种转移话题的能力也想支走我呐?”
蜂鸟彻底不想跟他说话了,沉默地到达目的地后,抱着手嘣出两个字:“给钱!”
“怎么了,你不是不爱看我花白晟的钱吗?” 蜂鸟斜眼昵他,眉毛一高一低,很不讲理的样子。
凌辰南在棉袄兜里摸来摸去,无辜地说:“我没带钱。”
蜂鸟:“你!”
凌辰南:“你大半夜的站我窗子底下把我叫下去了,我还带着钱包吗?”
蜂鸟没脾气了,掏出钱扔给司机,豪放地说:“不用找了!” 结果手刚放上车门就被凌辰南一把按住后脖子教训:“没礼貌,” 然后他对着司机师傅微笑:“不好意思师傅,麻烦找零谢谢。”
司机师傅把零钱还给他们后一骑绝尘地逃跑了。
凌辰南把剩下的钱折好踹进蜂鸟兜里,用手背贴了帖他脸:“好冰啊,穿那么少,公用的身体还那么不负责任。”
蜂鸟蹦开,捏起拳头:“叫你别没事瞎碰我!”
凌辰南老干部一般揣着袖子:“干嘛呀,你又打不过我,你想揍我得锻炼身体啊,夜里该睡觉的时候你跑出来满大街乱转,不好好休息。”
蜂鸟受不了了,吼道:“你好啰嗦啊!别跟着我了!” 大步向前冲了几步之后,又忽然回头看他,瞪着眼睛问:“你笑什么!”
凌辰南清了清嗓子:“我没笑啊。”
白晟家一片漆黑,暖气还开着,估计之前已经睡觉了,结果又作为蜂鸟在夜里醒来。家里空旷又安静,什么东西一直嗡嗡响。
凌辰南摸了摸兜,刚被他收走的白晟手机在震动,放在外套里都没感觉到,拿起来一看,是陆柏舟。他等着电话响断后发了条消息过去:对不起陆医生,刚才忽然有事,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让你担心了。
陆柏舟回复:没事。
会怀疑吗?学长一定觉得怪吧,凌辰南想,电话却被一把夺走:“你有病啊!干嘛乱动别人电话!”
这个人怎么老骂别人有病,不觉得讽刺吗,凌辰南有点好笑,坐下说:“蜂鸟,我们聊聊吧。”
蜂鸟果断:“去死。”
凌辰南无所谓地笑:“聊聊嘛,你和白晟能交流吧,嗯?你之前说他不敢来心理诊所,拜托你帮他的?所以第一次来诊所的那个是你吧,一响铃就跑没影了的那个。是不是他不太敢的事情都叫你帮忙啊?”
蜂鸟果然大男子主义情绪膨胀,哼了一声说:“那家伙胆子小得像兔子,什么都不敢,结结巴巴的娘死了,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凌辰南:“所以呢?你是你们几个胆子最大的那一个吧,大家有事都来找你?”
蜂鸟不耐烦地转了转眼珠子,说:“也不是,在换人的时候偶尔有个几秒钟能交流。”
凌辰南试图想象了一下这个“换人” 的过程,点点头问:“还有一个呢,我上次见到过的,一个不说话一直哭的,他有名字吗?”
蜂鸟说:“哦,你说奶糖啊。”
凌辰南:“奶糖?他会说话?”
蜂鸟摇头:“不会,谁知道呢,没听他说过话,奶糖是我起的名字,他喜欢吃那个玩意儿,但我和白晟都不喜欢,我不爱吃甜的,白晟受不了奶味儿,有次他很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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