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菏最后看了一眼景念安,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无声的吐出了三个字:“怨、我、吗?”
唇边溢出黑血,然后鼻孔,耳孔,双眼开始有涓涓不断的黑血冒出,凄惨又可怖。
“贱人!你害死了木木,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景念安怒吼一声,蓄起全身力气猛的向滟妃扑过去,却还没近她的身就被一旁的侍卫狠狠一脚踹开了几米远。
“嘶——”景念安捂着受伤的腹部挣扎的还想再站起来,可试了几次还是无果。
滟妃扭着腰婀娜的走向景念安,蹲下身来,挑起景念安的下巴,眯起眼仔仔细细的端详:“一个奴婢长得还挺标致,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但这个相貌......怪你命不好吧,谁让你这双眼睛和公主长得这么像呢?让人看着就心烦。”
滟妃站起来,嫌恶的拍了拍手,瞥了一眼周围侍卫。这些侍卫都是跟了滟妃很多年的,看到滟妃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命令是什么。
一个侍卫架起穆菏,一个侍卫砍断绑在景念安手腕的绳子,拽着她的手拖向画舫边缘,景念安本就敌不过身材壮硕的男子,此时更是无力挣扎。
湖中央溅起一片水花,湖面泛起一圈圈大大的涟漪,后越变越小,最后又趋于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水中,景念安紧紧的拉着穆菏的手,十指相扣。身体越来越沉,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鼻腔,耳孔。寒冷侵入四肢百骸。
木木问我怨她吗?
何尝不怨?怨那人为何不顾自己的意愿,执意要挡在自己身前,这一切本与你无关,全都是该由我承担的......
公主这个名头,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可又何尝不是一份负累?
黑暗的权争,本该是我由这个真正的公主来参与。木木,是我和母妃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替我披上这个华丽的皮囊......
躯体开始僵硬,意识也渐渐模糊,最终,沉沦于深渊,万籁俱寂。
滟妃冷笑,眼中闪着得胜的光芒。
“对外宣称,凤鸾公主与本宫游湖,和婢女玩乐时不慎跌入湖中,溺毙。”
远处,你一抹红光从湖水中腾起,直入云霄。
“陵光,你要不要再挑个凡胎?”
“不必了,就原来那个吧。”
“这小玩意儿至多能把时间倒退到七八日前,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再下界就是在凡胎的七岁时。”
“嗯。”
“你下凡后不会有在仙界的记忆,不过你之前在人间的记忆我会给你保留,这样你行事也方便。”
“谢谢。”
蝉鸣的夏夜里,天地异象,电闪雷鸣,万物都在飞速倒退,那抹红光就在时间停止倒退时被打了下来。
当景念安睁开眼睛时,思绪还有些混乱。难道我还没死,或者这里是地府?
“念儿你醒了?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一个少女端着面盆跨过门槛。将棉布浸入水里再拎起扭干,细心的给床上的少女擦拭脸颊和额头。
景念安惊讶是发现这人竟是穆菏,只不过看上去青涩稚嫩,只有九岁左右。
“我知道你喜欢那簪子,我给你便是,你和娘娘置什么气呢?娘娘只不过看我可怜罢了。”穆菏叹息道,眼里添了几许忧愁。
景念安记起这是穆菏刚来自己身边的时候,当时自己还不怎么识字,得知穆菏的名字却不知穆字怎么写,执拗的当成木头的木,成天跟在穆菏身后一口一个“木木”喊的欢实。
那时母妃偶然得了一根白玉簪子,雕的是玉兰,很是清新素雅,自己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母妃却把簪子给了木木,虽然那时和木木的关系亲密,但还是有点小孩子心性,自己耍小脾气跑了出去,不小心掉进莲花湖里,染了寒气发了好几天高烧。
木木照顾了自己好几天,自己还不领情,故意不理木木,跟她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别扭。
莫非,我真的重来了一回?
看着穆菏秀丽精致的脸庞,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自己做梦。景念安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念儿怎么突然哭了?不哭不哭,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没事了,簪子我给你带来了。”穆菏看到景念安哭就慌了手脚,心似乎被揪了起来,赶忙把面盆棉布一放,抱住景念安,轻轻的拍她的背,柔声哄着。
“木木...木木.....我好想你...我不要..不要簪子...我只要你.....你不要走了......”
景念安揪着穆菏的衣襟,脑袋埋在她的胸口抽抽搭搭的哭着,声音也被哽住了。心情却激动的难以言喻。
“好好好,不走,不走,念儿别哭了,念儿可是公主,怎么能哭鼻子呢?你看,都哭的像个小花猫了。”穆菏轻轻的给景念安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穆菏竟能从景念安的哭声中感觉到沧桑和寂寥——一种跨越了时空和生死的悲恸。转而又摇摇头,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悲伤的呢,还是先哄她要紧。
“不....不哭了,木...木木以后要一直陪....陪着我,不能一个人先走,我们拉钩。”景念安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她真的害怕再失去一回了。
“好好好,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穆菏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哭的伤心,只好赶紧安抚,百依百顺。穆菏和景念安小指交缠,大拇指轻轻相碰,便似盖上了一生的印章,永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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