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缦胡缨 ,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花连华看着看着,不觉轻声吟诵出来,叶明昭正写到“白首太玄经”最后一句,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提笔回锋写下最后一笔,随之搁下了笔,走到一旁洗手。
“真是不错。”花连华拿起墨汁尚未全干的宣纸,从头到尾地仔细欣赏了一遍,赞叹道:“你的这一笔字,写得真是越来越进益了。不过……”
“不过什么?”
叶明昭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过脸来。花连华道:“也没什么,只是我突然发现,你似乎特别喜欢这首侠客行。”
“是啊。”
叶明昭点点头,在桌旁坐了下来,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这副字,说道:“或许,就是因为无法做到,所以,才会特别喜欢吧。”
他说着,便沉默了下来,坐在那里有些出神。
他的情绪看起来并不好,花连华情知这是因为这段时间,便是他父母的忌日。他的母亲风采宁在抄家当日便当着钦差的面,于正堂上撞壁身亡,而仅仅数日之后,他的父亲叶少卿便在狱中“自尽”身亡。曾经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毁于一旦,这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的梦魇。
“你去见过陈正清了?”
好在叶明昭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情绪低沉太久,很快便打起精神,主动提起了话题。去见陈正清这事,花连华原也没指望能瞒他,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想瞒也瞒不了,便点了点头。但陈正清对他说起珍宝阁极有可能藏匿的名册之事,鬼使神差的,花连华却并没有提起。
“照陈正清的说法,当年那失踪的两百万官银,其实上都是进了三王爷的腰包。”花连华恨恨地说:“可是这两百万两官银,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这样一个居心险恶之人,竟然有廉王之名,真真是欺世盗名到了极点。而且,从他暗地里大肆敛财,培养武林势力,收买朝中大员等种种事迹来看,我觉得,他恐怕有更大的野心。”
“更大的野心?”
叶明昭愣了愣,他虽然不算敏锐,可也不算迟钝,立刻便明白了花连华的话中之意,只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可是当今的亲叔叔,与先皇乃是一母同胞,而且,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九族是诛不了的,你刚不是说了,他是当今的亲叔叔么。”花连华不以为然:“亲叔叔又怎样,自古以来天家无亲情,便是亲父子,亲兄弟,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照样骨肉手足相残。”
叶明昭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了一声。
“他想当皇帝吗?果真是狼子野心。”
王珏坐在桌前,握着手中的玉瓶,有些坐立不安地焦急等待着。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东西,可是件失败品。”
耳旁仿佛再次响起了阴先生的声音,既似魔鬼般魅惑人心,又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世间,人心是最难操纵的,大罗神仙,都做不到。你要想用这个手段来完成你的心愿,我不会阻止你,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但是,那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是不敢保证的。”
要是真的能够做到,他自己就先用到那个人身上了,何至于碰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弄到如今这种王不见王的地步。王珏也不是不知道这种邪术,很难有好的结局,难免有些彷徨。但是,当他稍有犹豫时,当日剑伤的疼痛便提醒着他,那个人是何等的狠心绝情,终于让他横下心,下定了决心。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三哥,你在屋里吗?”
“玉珊,进来吧!”王珏慌忙站起去开门,便见王玉珊和她的贴身侍女正站在门外,王珏对侍女道:“我和你们小姐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王玉珊的贴身侍女是从王家带去的,对王珏的话不敢不听,再者两人又是亲兄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避讳,便行了礼退下,王玉珊也没有多想,迈步走进门来。
“妹妹,快请坐。”王珏引她到了桌前,殷勤地道。王玉珊坐了下来,望着他仍有些苍白的脸,担心地道:“三哥,你的伤,现在好些了吗?”
当日王珏和凤云霄闹翻,被凤云霄刺伤一事,王玉珊是知道的,并且凤云霄虽然对王珏下了重手,却并没阻止她回去探望,因此她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跑回去。只是关于两人冲突的真相,他们却谁也没告诉她。凤云霄是羞愤,王珏是心虚,谁都不肯说出实情,因此王玉珊至今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今天王珏主动送信邀约她见面,她也正想借此机会问个明白。
“三哥,你和凤大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玉珊说:“我原以为你们只是一时闹了矛盾,失手伤了手,可现在看来并不像,不然不会到现在都不愿见你。三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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