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感受到小戚情绪的低落,展昭一时不敢回头,自觉无颜面对少年。白玉堂的出现已经在他意料之外,好不容易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谁想半路又杀出个小戚。他自问虽对小戚有过亲厚之举,但两人交集并不算多,真不至于让这异国少年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哪知自以为交情甚浅,偏偏小戚便是义无反顾地做了,连命都差点丢掉。只要想到少年此刻深入肩头的箭伤,展昭眼底就一阵赤红发热,心中歉意更是浓浓滚成一片。
“小戚……对不起……。”
泫然欲泣的表情,在闻言的刹那收住了哀戚,止不住一脸惊诧道:“你……跟我道歉?为什么?难道你不怪我?”
“这事只怨我考虑不周,如何能怪到你身上?”
是啊,他有何脸面责备小戚?设下骗局的是他,承担骗人苦果的自也是他。除了深深自责,他又能做什么呢?早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真该早早弃了原有的打算,及时出手,至少不会让那少年伤心又伤身。
小戚的嘴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扬,身上的伤虽疼得他呲牙咧嘴,心中却释然了:难怪他总忍不住想要亲近展昭,这个人值得他付出。
瞥见小戚起身打算拔箭,展昭慌忙阻止。他疾指点上肩周大穴助其止血,关切地摇头道:“先别拔,你恐是伤了筋骨,这伤需要专业的大夫处理,草率不得。还撑得住吗?”
“撑得住。”小戚硬气地点点头,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既然无法顺势摸到背后正主,这几个爪牙总不能放过。”
犀利的眼神再次对准那些黑衣人,就像一只精明的猎豹盯上了猎物,引对方一阵寒毛直竖。那为首的黑衣人道:“展大人,我等本不想与你为难,不过受雇于人,自也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便是多有得罪了。”
“无妨。你四象阁确是规矩森严,不过所谓规矩,可立也可废。待展某擒了你们归案,再做计较不迟。”
黑衣人眼瞳一缩,冷声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历?”
“江湖之中,只有你们四象阁的常以五人一组出任务。不但使得都是软剑,还善结剑阵对敌。怎么,你们的来历很难猜吗?”
黑衣人一时语塞,与余下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黑衣人仍不死心,质疑道:“此处只有四人。适才展大人全程装晕得似模似样,连眼都没睁过,如何知道我们善结剑阵?又如何能知道我们一行初始是五人?”
展昭无奈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为对方的智商感到捉急。“适才小戚对敌之时曾与你们交手,软剑刺来的剑风总是丝毫不差分立四处,你们行的不是剑阵又是什么?至于人数,天牢里,你们曾走到展某近前,听脚步数一下不就知道了人数?而那少了的一人,若我所料不差,怕是去做了饵。此刻白玉堂没有带人追到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为首之人忽而一声冷笑,言不由衷道:“佩服佩服,早闻听展大人聪慧过人、智勇双全,是当今不世出之绝代豪杰。不过,仅凭你一人便想要对付我们四个,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既知我四象阁以剑阵闻名,试问赤手空拳,你打算如何迎战?”
展昭不答,而是脚尖突然勾住掉落在地的连环钢鞭,向上轻巧一挑,便甚是麻利地抓到了手里。掂掂份量很是不轻,应为纯钢精所铸。展昭遂对小戚道:“借我一用。”
小戚忧心道:“隔行如隔山,换兵如换手。你平时用剑,这个你会使吗?”
“兵器虽各有不同,但正所谓一法通则百法通。这软中带硬的兵器,倒也不难驾驭。”说着,展昭反手舞出几圈鞭花,正是花中套花,花花相连,看着完全不像生手。小戚这才把担着的心吞回肚子里。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为首的道:“我们作为四象阁青龙榜首,竟被人轻看至此。展大人,以你现在只有七八成的功力,还是仔细掂量,切莫螳臂当车啊。”
“怎么?也是那位雇主将展某近况透露给你们的吗?他可知道的真不少啊。”一句话又是堵得对方说不出话来。展昭不以为意地笑笑,道:“无妨,我若完好,怕你们也不敢接这单生意。”
真是一语中的,四个黑衣人顿时脸色难看至极。须知展昭自入了开封府,得罪的官场权贵、江湖草寇不知凡几,四象阁作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黑道营生,一年便能接到好几桩对付这位御猫大人的。至于为何直到如今才真正接下任务,固然与这单给予的丰厚报酬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因了对方透露出展昭功力不足的现状以及主动提供精密布局所致。
为首的大喝一声“上”,四人不再迟疑,软剑抖出十数朵剑花分别袭向展昭头、胸、腹、腿。展昭眼透精光,镇定自若,左手顺势将小戚一送,脱离战圈,右腕暗施巧劲已舞起了十三连环。
十三连环跟软鞭的区别在于软中带硬。除去鞭头鞭把,中间的十二节鞭身若使得巧妙,都可不同程度受力运用自如。其技击技巧讲究的是“竖打一条线,横扫一大片,竖轮转平扫,回身缠绊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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