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孤独。
他被这个男孩深深吸引了。
他忍不住去观察他,每次男孩出现在山林里的时候,他都会赶过去偷瞄他,直到有一天,他被打猎的人伤了腿脚,正是绝望的时候,男孩救了他。
——他就知道,男孩是不同的。
男孩细心地为他包扎了受伤的腿,并且每一次过来都会特地来看他。渐渐地,男孩开始在他面前展开心扉,说一些自己不愿意与人诉说的烦恼,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和男孩母亲一样的姓氏,还有和他毛发颜色一般形容的名字,姓为甄,名为皑,合起来仿佛在说他是真爱,那是不是可以说,他是被爱着的呢?
他自小长于山林之间,无父无母,从未感受到过关爱,虽然这可能只是他的妄想,但一旦想到自己是被爱着的,就觉得心中一阵温暖,那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在拥有名字的那一刻,他发誓,要拼尽性命去保护这个男孩。
和男孩一起玩的时间久了,他逐渐知道了男孩的名字叫做宛青,知道了他的家在山林的东面,明明是琐碎的并不重要的信息,可关乎那个男孩,他便将一切记在了心里。
直到有一天,在以后的无数岁月里,他都庆幸着自己记下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他从东面男孩家的方向感受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伴随着那股气息的,是令他感到极为难受而恶心的血腥味。
于是他拼尽全力,挽留了男孩一天,没有让他回去,也因此,男孩躲过了一劫,成了那场劫难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可是那场劫难给男孩带来的影响还是太大了,他失去了那双明亮的眸子,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只能用空洞的双眼虚虚望向他,令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可在男孩面前,他还是表现得一如既往,仿佛一只真正的未开灵智的小狐狸。
男孩进了一个修仙宗门,他的不同也被男孩的师傅发现了,但师傅却没有说什么,甚至在修行上还给了他很多指导,帮他炼化了喉间的横骨,使他可以与男孩交流。
在即将化形的时候,他询问宛青,希望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宛青思考了很久,将书中描述的最好看的五官都和他讲了一遍,然后按着宛青所言,他化形了。
化形那日,宗门内很多人都来围观,因为他是狐狸化形,主人又是长相极其美艳的宛青,不少人都觉得应该是令人惊艳的模样,可所有看到他化形之后模样的人,都倍感失望。
就像人无法分辨同种动物的美丑一般,他也不懂人类审美里面的美丑,而一般妖兽化形,多跟随自己的主人,可宛青都和他说了自己喜好的五官,他自是将心力都放在了完成宛青所言上。因此,化形之后的他纵使每一个五官都漂亮到极致,但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使得本该极好看的容颜都变得不起眼了。
他被这件事打击到,最后还是宛青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说:“反正我也看不到,皑皑不用太在意的。”
于是他压下了本想说的自己可以改变容貌的话,没有再去调整自己的相貌。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一眨眼,他便望着那个好看的男孩长成了一个俊美的男子,白布遮眼,虽有种瑕疵的遗憾,却带着一种残缺的美感,令人倾心。
然后,宛青离开了宗门,他终于要追寻当年的灭门之仇了,而他又如何能不陪着他呢?
于是他陪伴着宛青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这片鸿离大陆上的无数奇妙景观,他们奇遇无数,增长修为的同时还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友人,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一次次磨练中加深,两人顺理成章地相互表白了心迹。故事宛如话本中一般美好,然而好运却没有一直眷顾他们。
在宛青复仇之后,两人皆是最为虚弱之时,竟有人偷袭宛青,好在他虽化为了原型,却一直关注着宛青,从而能够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击。
他闭上了双眼,原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却没想到他会回到自己的族地。
青丘狐族,哈,原来他有个这么厉害的出身啊?
族人对他的回归表示了欢迎,一个个张罗着首先把他的姓给改了,可他的姓是宛青给的,他又怎能随意丢弃,于是他一直挣扎,如何都不肯冠上无数族人艳羡的代表实力与血脉的姓氏。
为此,族中不少人找他谈话,但他都没有理会,直到有一天,一直忙于事务的大长老放下了手中的事,前来“开导”他。
明明是所有人都没有过的殊荣,然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他原以为大长老只会与前几个前来开导他的人一样,与他说一些人与妖不相容的大道理,可大长老过来什么都没说,只叼着根烟杆与他讲了个故事。
那是一个人与妖相恋的故事,然而故事的结尾,却是互相残杀,不得善终。
听着这个故事,他哭红了眼,询问大长老:“你为什么要与我讲这个故事?”
大长老望了他一眼,只道:“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他自是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哭。
在故事的最后,大长老说了一句总结性的话:若那妖真的爱那人,便应该离他远远的,没有接触,才是最大的保护。但妖太自私了,他自以为是,认为什么样的磨难也分不开他们,而这却恰恰证明了妖并不是真正爱那人。
一切不过是妖自私的占有欲罢了,若他真的爱上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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