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魔幻境极难看破,因为身在其中之人,只会以为自己周身发生之事皆为真实,陷入其中,然后入魔。
但外人可以侵入这心魔幻境,协助其内之人看破幻境,只是侵入之人也有五成可能陷入幻境内,到时入魔的就得有两人了,所以很少有人会冒这样的风险。
清书曲睁开眼,脑中空白了一瞬,但不一会儿他便反应过来,自床榻上坐起身。
[这里有些眼熟,]清书曲环顾四周,从记忆里找出了答案,[菩提八方天第一重天——菩提天,我当年被鬼气侵身,来到此处,当时就是被安排在这间房子里,怎么说也呆了三年,不会认错。]
就在清书曲想起此地的瞬间,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袭了上来,这熟悉的感觉让清书曲立刻变了脸色:[鬼、气!]
清书曲面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席卷全身的疼痛让他没精力再考虑其他,清书曲盘腿掐诀,想以灵力抵御体内鬼气,却发现他此刻的身体修为只有金丹期,清书曲无语凝噎:[心魔幻境很真实……至于真实到这种程度吗?!]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诵读佛经的声音,佛法绕身,鬼气带来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清书曲立刻猜出了幻境呈现的是什么:[原来是三百年前,我和渡尘初见那次。]
就这样过了三个时辰,清书曲也考虑好了该怎么做,因为暂时还不知道心魔准备以什么引诱渡尘入魔,所以在那之前还是按照曾经的记忆来吧。
清书曲睁开眼,冲渡尘一笑,开口时声音还有些虚弱:“多谢。”
渡尘回以一笑,打了个稽首:“小僧渡尘,拜在空蝉圣僧门下,家师吩咐了,自今日起,施主便由小僧照顾。”
“那便麻烦你了,”清书曲扶了下额角,“抱歉,我有些乏了,就不送小师傅了。”
渡尘未多言,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就是他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清书曲在听到渡尘的名字后,曾怀疑是空蝉圣僧为了告诫他什么,才派了渡尘过来,清书曲一时心头不悦,就找了个理由让渡尘离开,之后几日也是爱答不理的。
渡尘察觉到清书曲这种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每天来这为清书曲诵经抵御鬼气,一连几日后,渡尘突然抱了架琴过来,说是要为他奏佛音,除心魔,清书曲一听,当时就有些炸毛,说自己哪来的心魔,才不需要什么佛音。
渡尘对清书曲这种“我不听我不听”的状态很是无奈,就告诉清书曲,他略通大道推演之法,加上空蝉圣僧在其面前无意提了两句,渡尘便算出了仙门之事,而清书曲这几日心神不宁,加上鬼气的影响,已经有了生出心魔之势。
提起仙门,清书曲就很愤慨,他不由向渡尘抱怨了许久,渡尘没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最后抱怨完了,清书曲问了一句:“渡尘,你要劝我吗?劝我为此方世界的道途着想,去祭那仙门。”
渡尘摇摇头,道:“该如何去做,全凭施主意愿,小僧此刻,只是为了除去你的心魔而来。”
这一句话瞬间得了清书曲不少好感,于是渡尘每日各种般若音、伏魔曲,清书曲也随他弹了。
渡尘年龄比清书曲小上许多,此时修为也没清书曲高,但他性格很好,让清书曲很是中意,所以清书曲就生出了和他交个朋友的意思,当他提出此事时,渡尘也未推脱,直接应了。
对方这么爽快,清书曲也很高兴,他把一个杯子递给渡尘,笑道:“你若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就把这杯茶饮尽,从此之后,我二人就是朋友了。”
渡尘点点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他的脸色猛的变了。
“噗!”清书曲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和尚,你的脸色好难看,不就是一杯酒吗?”
渡尘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笑道:“小僧破了戒,得去向师父领罚,这几日怕是无法来为施主抚琴了,告辞。”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清书曲见此,不由有些慌了:“喂,你说真的!不就是喝了杯酒吗?渡尘——”可惜对方已经走远了。
第二日,渡尘果然没来。
清书曲看着一脸和蔼的空蝉圣僧,心里有些发虚,他用一杯酒坑得渡尘关了三天禁闭,空蝉该不会是为徒弟讨说法来了吧。
“玄玦小友,老衲知道你在此地烦闷,但也莫要太戏耍我那徒弟了。”谁知空蝉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便代替渡尘抚起了琴。
三日后,渡尘回来了,他对清书曲坑他一事只字不提,但清书曲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不住地向他赔不是,渡尘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三个月后。
“渡尘和尚!渡尘大师!渡尘圣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清书曲趴在床沿边,哭天喊地,“求你了渡尘圣僧,换首曲子吧!三个月的普度音,我听得都要崩溃了,现在就算你不弹,我耳边也会一直响起这声音,渡尘圣僧你行行好,骗你喝酒是我不对,下次……不不不,再也没有下次了。”
渡尘不为所动,笑着将这弹了三个月的普度音弹完。
渡尘圣僧也是焉坏焉坏的呢。
在菩提八方天的第二年末,清书曲体内的鬼气已消去大半,他这两年不曾修炼,可修为还是从金丹中期到了金丹后期,因此他体内的鬼气偶尔也能消停一段时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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