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将小二固定在马上,随后翻身上马,一把扯下面罩。
俊秀的眉眼,竟然是此时早该回到瑶山的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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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长乐潜入无妄宗总坛,身边没有带任何侍卫。
无妄宗的往吉、有眚二堂乃是整个宗派的中心命脉,一堂居水中,一堂居水上。水上有眚之堂,宏伟霸气,通体以黑岩雕铸,密不透风的厚重墙面,没有窗,只有几个黑色的方洞在靠近檐顶的地方,看上去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大门整体突出,上面雕刻着狰狞的修罗面,粗长的獠牙上流过阴翳的光,看久了仿佛会滴下血来。
而水下的往吉之堂,却是雕梁画栋,奢华无比。碧瓦一层层叠摞上去,檐角垂挂着古朴的铜铃,红艳到灼目的立柱,描绘着兰草的雀替,七彩琉璃窗上盘刻着妖娆的金色花纹,水光被阳光带着穿过窗口,在地面上照射出一缕缕的彩虹。
深居渌水渊之中,却没有连结岸边的桥梁,四下都是深不见底的水,水流的方向却并不一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一般。
闵长乐知道这水中被设了无妄阵,阵型变幻莫测,若有人妄进,必会被卷入阵中,脱身不得,最后被不知从何处挪移来的杀阵碎尸万段。这也是无妄宗最令人畏惧的东西,即便是武功盖世,若是被卷了进去,也是断无生机的。
长乐收敛全身气息,在渌水渊附近潜伏了一天。他的手下之前早已在这里埋伏过不少时日,说是无妄宗的弟子每月初九会大量现身,就像倾巢而出似的,然后当天晚上都会全部回来,潜回水中便不见了。所以长乐怀疑无妄阵会在初九那一日生门大开,若要潜入,必须要抓住那一日的时机。
时辰一到,之间不断流动变幻的水面忽然缓慢下来,渐渐趋于停滞。一霎那间,忽听轰然巨响,上百条黑影从水面下穿出,漫天扑射的水花散落成无数碎钻。便是在这一瞬之中,在水花还未落回水面的时候,那浓稠烟雾般的上百条人影一瞬间消散开了,向着水面四方散去。
而闵长乐就坐在岸边一株枝叶茂密的山毛榉上,手腕一翻,一缕银丝射出。一道离他最近的黑影倏然闷哼一声,随进便被银丝勾了下来。长乐一把将那人接住,细看时,脖颈间一道细细的血丝,已经没了气息。
“等了一天,终于钓到了。”他轻声自语着,从怀里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把死者的面皮割了下来。
等到日落时分,水流的速度再一次减缓下来。长乐知道生门再开的时辰快到了。当那成百上千条人影再次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时候,长乐穿着无妄宗的衣服,戴着那人的面皮,混入了那片烟雾之中,一头扎进水里。
长乐水性其实不算好,所以此番行动对于他来说是十分不利的。他在入水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进到水里,便拼尽全力向着往吉堂的方向游。此时水下的玲珑画阁大门忽然缓缓开启,一股巨大的真气从门内推出,硬生生把水都挡在了门外。游到大门附近的弟子都纵身一跃,随即便稳稳地站在地上,向门内走去。
长乐此时觉得胸闷得不行,赶紧慌慌张张游过去,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一跃,一下子便从水里钻了出来,脚沾到地面,才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长乐心情很是不爽。
一旦进到堂中,接下来要找到无妄宗宗主的居处,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只花了两个时辰,便通过层层关卡,进到宗主居住的绸缪阁。
无妄宗的主人芣苡公,正坐在房中看书,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脸稚气,却是一头鹤发,仿若半百老人一般。
长乐走进去的时候,芣苡公并没有抬头,就像他没有存在似的。
“宗主,弟子给您请安了。”长乐言辞恭敬,脸上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
芣苡公合上书,眼珠一转,面上情绪莫测,“你有命来,可不一定有命出去。”
“嗯…很多人跟我说过这句话。”
芣苡公站起身来,慢慢把脸转向长乐,一张少年人的脸上却是鬼气森森。
“你是谁。”
“缥缈宫的人。”
“这就是你死后想要写在墓碑上的名字?”
“原来芣苡公这么好心眼,还管后事?”
“别人自是不管,但长乐宫主还是要礼遇一番。”
闵长乐眉梢一挑,“芣苡公果然好眼力。”
“敢单枪匹马闯进来,缥缈宫也只有长乐宫主会有如此自信吧?”
长乐轻声笑起来,笑意并没有收回去,却忽然劈头就问,“你们把小二藏哪去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桀桀桀桀……”芣苡忽然怪声怪气地笑起来,尖细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生疼,“你可以一试。不过前些日子,你跟烛龙教天明王那一场大战之后,受伤不轻吧?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
长乐微微绞动手指,玩着指间几条银色琴弦,“我受伤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长乐宫主是如此不坦诚之人。”话音一落,芣苡忽然欺身而上,双手手影变幻,竟化作千千万万一般,令人目眩。长乐紫袖一挥,身形向后倾倒,双手间细丝成网,将袭来的漫天掌气尽数挡住,并借着巧劲反弹回去。芣苡身形诡异,整个身体像被一根线吊着似的,斜斜地从一侧滑过来,长乐反手一推,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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