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据走进侧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刘进依偎在张贺旁边,手里摊着一本小人书,正在听张贺给他讲述海的女儿的故事。
为了哄年幼的皇孙,张贺特地发挥绘画技能,用竹纸装订成册,在上面简单地描绘出小美人鱼和王子的故事。
刘进听得出神,抬头问张贺:“后来小美人鱼真的变成气泡了吗?”
“是的,小美人鱼虽然变成了气泡,但是她也得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
“你又在给进儿讲故事了?”刘据朗声说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宫女连忙帮他脱下外套。
“你回来了?”张贺抬头说道。
“刚从父皇那里回来。”刘据在刘进旁边坐了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我回来先去看了一眼幸君,她说你之前和史良娣聊了一会,在说什么江充、绣衣使者之类的。”
张贺这才发现刚才幸君原来醒着,小孩子复述不全,只是把几个关键词透露给了刘据。
刘据见他点头默认,就继续说道:“你要让江充当不成绣衣使者?可是我从父皇那里听说,最近京城不太太平,百姓大行巫蛊之道,长安城内诅咒横行,才使得疫病久难消退,他已经委派江充去督查此事。”
“什么?!”张贺很是惊讶。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非常大好吗?张贺心想,江充这个小人可是害死你全家的真小人。
“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撤销江充的官职吗?”张贺犯愁道。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你就别想了。”
我出六匹马来追行不行?张贺内心吐槽。
“不行,我得进宫去见陛下,关于此事我还是要尽力向陛下进言。”
“你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刘据摇头道,表情有点悲切,“父皇年纪也大了,最近京城疫病蔓延,他也卧病在床,身体不适,太医建议他去甘泉宫将养,一则那里远离长安城,没有受到疫病影响,一则甘泉的水土也养人,现在也快到夏天炎热的时候了,以往父皇也会选择去甘泉宫避暑的。这会天子车驾可能已经出了长安城门,一路往北去了。”
事情变化的迅速有些出乎张贺的意料,仿佛他和刘据出了个远门,回来长安城的一切都脱离了正规,又或者说——开始走上了历史同样的既定轨道。
张贺站起身来,牵着刘进的手往殿外走:“进儿,带着小人书去找你阿母玩吧。”
刘进很乖地点点头,在几名宫女的带领下离开,那几名宫女走之前贴心地将殿门关了起来。
张贺回转身,抱住刘据,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殿下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保你周全的。”
带着庭院里花香的初夏的风穿过半开的木窗,将凉爽送入殿内。那些悬挂在屋檐下的角铁和珍玉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一股玄妙的乐章。
“子珩,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史良娣之前遭遇过什么,但是这次我和你共同面对。”刘据温柔的吻落在了张贺秀气的眉眼上。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长空,打在建章宫通天台的承露铜人上,大半个长安城的百姓向西望去的时候,都目睹了这一雄奇的天象。
凉丝丝的雨点从压得很低的棉絮般的黑云里打落下来,送来了一点土腥气,紧接着霹雳般的炸雷一个接一个响个不停,大雨是真的马上就要降临了。
第171章 丽戎
太始三年夏, 长安城疫病大发, 胡巫横行, 天子抱病, 行幸甘泉宫。
民间颇行巫蛊之事,刘彻指派原水衡都尉江充为直指绣衣使者, 查办巫蛊之事。
江充执法颇为严苛, 使督察贵戚近臣逾侈者, 举劾无所避,刘彻以为此人忠直, 对于他的行为非常中意,愈加委以重任,一时间成为风头无二的酷吏。
对于江充以一个称职的酷吏上位这件事, 张贺并没有过多干涉,他的父亲张汤也当过酷吏,当然后来那些酷吏在执法严苛在比起张汤要更变本加厉许多, 法律成了那些人手里用来谋求仕途晋升的手段, 这是一条鲜血之途, 一路上必定会得罪许许多多的人。
张贺放任江充成为刘彻手里一把锋利的尖刀,但当刀过于锋利得罪太多人的时候,再锐利的刀也早晚会被翻脸无情的帝王折断摒弃。
和历史上同样, 江充主张用严苛的刑法, 往往会产生冤假错案或者用法过重的情况,而刘彻在甘泉宫养病期间,刘据身为太子监国, 主持国事,这些案件经过他手之后常常得到平反或者减罪。
因此民间太子仁而爱人的名声广传,张贺又让栾大动用他在市井中的口舌进行宣传造势,刘据的美名更是被长安城的百姓们津津乐道。
而江充和刘据的关系势如水火,彼此都看不顺眼,但江充在朝野羽翼未丰,并不敢轻易对太子下手。
其实张贺穿越前为了拍戏研究史料的时候就翻看过不少关于巫蛊之祸形成原因的历史论文,虽然作为古代一次非常著名而惨烈的从宫廷到朝野的政治斗争,其原因至今众多纷纭,仿佛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但网上很多历史爱好者都觉得,如果穿越成刘据或者卫子夫,想要避免巫蛊之祸,要做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防小人。
不要给小人可趁之机,首先就要管束好太子宫的所有下人。史书上寥寥几笔,虽然对于卫子夫这位给大汉带来了三位大司马的皇后的政治能力并没有多少描写,但从巫蛊之祸的表现来看,江充在后宫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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