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案情的口子被一点一点打开,渡部开始趁胜追击。朴敏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些人掌握的证据让他没有狡辩的可能,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为什么不多拉几个作陪?他洋洋洒洒地交代了很多,可唯独否认对下手。
渡部觉得好笑,既然重头都扛了,那细枝末节还有必要分那么清吗?杀一千个人和杀一千零一个人,从本质上来讲根本没有区别,——都是杀了很多人嘛!他给对面递上一张照片,情况就在那时失控。
那个夺取活人器官不眨眼的男人,对着照片上的一节断臂竟流下了眼泪。他哑着嗓音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未等人回答就冲到了门口,叫着喊着要出去。
渡部好歹也是搜查一课出身,制服一个戴镣/铐的成年男子不成大问题。十几秒后狱/警赶到,扣押着朴敏圣将他关回牢/房。
“这家伙……突然间发的是什么疯?”
“大概是因为在‘专间’待的时间太长了吧……”
重/刑/犯的牢/房通常会与他人隔离,没有窗户跟灯光,也无人可交谈,犯/人在不知时间和极度安静的情况下独处,很容易在精神上出现问题。
“今天的份审完,往后也没你什么事了,”渡部走到中岛跟前,“不过为了让接下来的调查能顺利进行,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把u盘交给我们。”
中岛点点头,“不过我觉得这其中还有隐情。”
“呵,这种性质的行业,背后一定有当地的黑/帮扶持,不然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的。你在别人的地盘上买卖,怎么也得付一下场地费吧?所以那些支持和默许的组织,是我们接下来要着手调查的,”渡部捡起刚刚在混乱中掉落的照片,“虽无意冒犯,但这次还是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相沢正雄位于上座给自己沏茶,而后转头看了看其他人,今天相沢组许多干部都像约好似的来他家拜访,一个个在榻榻米上正襟危坐,活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相沢正雄看在眼里,心中一通好笑。
“怎么,知道我今天收到了新茶?”
下面的人大眼瞪小眼,久久不敢回话,会客室内静默了一分钟,然后终于有人壮起胆子开口,“组长,我想我们是捅了大篓子了。”
“怎么了?”
“前段时间电视上播的那个大新闻您有看到吗?”
“器/官/贩/卖案?”相沢正雄的语气略有迟疑,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霎时变得凌厉起来,“莫不是说,你们的‘大篓子’跟这件事有关?”
作为极道组织的首领,相沢正雄对于事态的敏感度自然不一般,当心中猜想通过下面人的表情得到印证,他果断点名位于末座的几人去门外把手。
“组里都有谁参与了?”
“基本……都来了。”
相沢正雄仔细打量,发现来人已占相沢组干部的三分之二,心中暗暗吃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组织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说说看,你们都是怎么参与其中的,”望着座下的人面面相觑,相沢正雄又补充了一句,“事态到了这份上,再隐瞒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大多是直接收提成……偶尔也会把还不出高/利/贷的人抓来卖给那些家伙……”
“放高/利/贷?!组里五年前就禁止的行为,你们现在还在做?”
“因为钱实在是不够花……”
“每个月赌/场跟风俗店的分红呢,还有之前分给你们的酒吧?”
“那个,组长……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补救的法子,组内的责任追究放到以后再谈也不迟啊!”
“那些条/子早晚会查到我们头上来的!”
相沢正雄叹了口气,“好,那就先不论其他,单纯来说说眼下这事……你们也看到了,它影响的范围有那么广,光是舆论就足矣压死人……我认为你们除了出逃跟自/首,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看到话题被逐步带入节奏,相沢正彦这才不紧不慢道,“我们在警/视厅高层有自己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安全的。这回主要是那个叫中岛的家伙做得太过了,所以他们才不得不采取些行动……那个高层说以现在的情形,我们必须要交出一个人……只要他认罪,其他的人都会没事。”
“那个高层是什么头衔来着?”边上有人急问。
“我记得……好像是警/视/监?”另一旁的人回答。
“那岂不是全日本的二十人之一?说出的话肯定可信啊!……问题是我们要交谁出来?”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前段时间被撤职的那位,——他现在跟相沢组已经基本没关系了,到时候只要把责任全推他身上就行……唔,就说他是在脱离相沢组的期间做了这些,这样不仅我们没事,连相沢组也能保住了。”
相沢正雄望着众人一唱一和,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腔的无奈和挫败。他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明明父亲把相沢组交予他时还处在上升期,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却经营成这个样子?以道义和忠诚来维系每个人的做法,已经过时了吗?
他再次扫视自己昔日的部下和手足,他们的脸上一点也没有穷途末路的模样。
相沢正雄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这些人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讨论对策,而是为了在他面前展/露蓄谋已久的计划,他这个组长需要做的只是点头而已。所以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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