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话,她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装作气恼的剁了剁脚,然后娇斥一声,施施然的转身去把药端来。
春草低下头舀起一勺递到卿砚嘴边上,柔声道,脸上的关切看不出丝毫作假:“爷儿,快趁热了喝,这药可是夫人花了重金给您求来的,您可千万别浪费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卿砚摇摇头:“放着罢,待会儿我就喝。”
说着说着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似乎很勉强。
春草一听这还得了?连连皱眉道:“爷儿别闹脾性了,这药可贵着呢,您身体不好,应当趁热喝了才是。”
说着,她将勺子又往卿砚唇边递了几分,几乎都快要压到唇瓣了,倒有一副强迫的架势。
啧,原主究竟是有多“温柔”?连一个下人都敢这么对待原主……
卿砚皱皱眉,将春草的手推开几分,然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春草蛮不乐意的模样。
他的眼珠子幽黑,眼眸也很深邃,平时不大看得出,但若是一直静静的与之对视着,势必会给人一种吓人感觉,黑幽幽的,实在是有些渗人。
春草此刻就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坐立难安,害怕之余她也有些奇了怪了,这位爷儿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要换做平日,她送药来,这位铁定是担心她着急二话不说就把药灌下了,又哪里会是今儿个这般磨叽的局面。
如此一想,她又有些恼了,正想说些啥呢,就被卿砚截了话头。
卿砚嘴角微勾,一双眼静静的看着春草,似笑非笑道:“既然是重金难求的药,那么爷便赏你了,你大可自己去喝了便是。”
“爷?”春草到现在才算是真的确定了她这位爷儿今儿个是真的不对劲,给她一种对方似乎察觉了什么一般的错觉,莫名的,她有些心虚的笑着开口:“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奴婢这不也是担心您的身子骨儿,您身子差,自然是应当好好吃药的,奴婢又哪里受得起这么贵重的药,爷儿您说笑了。”
“不用说了,你喝了便是。”卿砚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脸上的神色尤其认真,他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下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表情,然后意味不明的开口:“你如此犹豫,莫不是……”
卿砚顿了顿,看着对方眼底渐渐浮出的惊慌之色,心情越来越好。
他继续道:“这药里头,掺了些什么?”
这一句话顿时犹如水滴油锅,将平静给彻底打破,也讲春草心里头仅存的侥幸给打散的干干净净。
春草这一刻才知道对方并不是再和她开完笑,她顿时心里头咯噔一声,这位主儿该不会真的看出些啥了吧?可千万别!否则夫人真的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如此一想,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牵强了,偏生还硬是要挂起一副担忧的嘴脸,则显得十分诡异,硬是将那只有五分的脸,给强行降到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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