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就是当初静姝说是到庄子上礼佛, 为那白老太太祈福,然后好好招呼了白大夫人白三夫人还有白静妍她们的那个简陋前庄。
原老太爷坐在厅堂的主位上, 他身边两侧分别站了原荻原苓两兄妹, 而原大夫人则是坐在了原老太爷左侧下首的扶手椅上。
而此时下面就有一入了门便领了女儿原芙还有未来女婿田中启跪在了堂前痛哭流涕的原二夫人解氏。
再后面则是陪同原二夫人一起前来的田院判的夫人田大夫人吴氏。
原本这是原家家事, 田中启是原芙的未婚夫婿,陪同着一起过来见见长辈也就罢了, 田大夫人吴氏却是不太合适的, 只不过田院判不放心,仍是让吴氏跟着过来了,也好看情况控制场面。
原二夫人解氏三十余岁,仍是风韵犹存一有些姿色的妇人, 此时她正痛哭流涕的跪在堂前诉说着两年前家族被灭的痛苦当时的害怕恐惧, 诉说着这两年来她们母女四处奔波经历的艰辛, 以及听到原苓还在生的消息之后的惊喜……
这和一个多时辰前原芙在原苓面前的哭诉还真是颇为相似,原来是家学渊源啊……站在后面房间通过特制的窗户在后观看的静姝有些感叹。
不过解氏哭诉着, 也同样没有人回应她,原老太爷和原大夫人神色不动,原苓和原芙则仍是神色冰冷。
站在后面的田大夫人皱了眉, 心中觉得这原家也太过不近人情, 劫后余生不说抱头痛哭, 好言安慰也就罢了, 一家人竟全部冷冰冰的审判似的看着儿媳和孙女跪着哭, 就跟她们犯了什么错似的……
而且她进了这厅中许久,竟是没有一人招呼她坐下喝茶。
田大夫人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开声寒暄一下,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也好让原二夫人她们以及侄子起身,原老太爷却在此时出声了。
原老太爷从桌上拿了一卷写了字摁了红手印的布,扔到了堂下解氏面前,冷冷道:“解氏,收起你的眼泪,不必再虚情假意。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唤我父亲,你的女儿,也不必再唤我祖父。”
“这里是我儿临终前遗留的一纸休书,你以及你的女儿都已经和我们原家没有丝毫关系,还请夫人和姑娘以后莫再以原氏遗孀和原氏女儿在外行事。”
一道晴天霹雳。
田大夫人满脸震惊,那原本准备出口寒暄的话堵在喉咙口,瞪着原老太爷的面色要有多尴尬扭曲就有多尴尬扭曲。
解氏和原芙则是哭声戛然而止,直接懵了。
田中启心思急转,按了自己急跳的心,装作惊慌失措,不明所以的试探道:“祖父,这,这且是为何?难道您是怪岳母和芙儿当初在乱匪清洗原家之时,自己藏了起来,未能和族人同赴死?这……”
估计消息太过震惊,竟是完全忽略了原老太爷说那休书是原二“临终前遗留下来的”。
原老太爷看了田中启一眼,明明是一个虚弱的老人,可此时眼神之厉,仍是让田中启心中一哆嗦,其余光明正大或冠冕堂皇暗里谴责原家行事不妥的话竟是生生吞了回去。
原老太爷转头对着解氏冷道:“我儿临终前除了留下这封休书,还曾留有一纸遗书,可惜因为我儿临终前你一直就在近前,他将此休书和遗书藏得隐秘,我们一直未曾发现,直至原家大难,原家谷被乱匪洗劫,我们清理谷中遗物,才发现了休书和遗书,得知我儿冤屈真相。”
解氏此时面上神情已经从先前的蒙圈震惊变成了惊惶恐惧,面上一片惨白,看向原老太爷的眼神都在哆嗦。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道:“不,父亲,老太爷,您不能这么做,芙儿是二老爷的亲生骨肉,老太爷,您怎么能这么做,儿媳知道您一直不喜欢儿媳,可芙儿是原家的血脉,您不能这么狠心……”
原老太爷喝道:“闭嘴!我儿那封遗书上道你婚期就已失贞,你的女儿根本就非原家骨肉,可恨你瞒天过海,后更害得我儿不良于行,抑郁成疾,早早病逝。”
“若依原家族规,本因将你处死,只是此地乃是京城而非北地,便也罢了。你既寻上门来,便就将我儿临终时的那封休书送予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和你的女儿生死存活一切事情都将与我原家再无关系。”
“那封遗书,乃是你行丑事的罪证,也是我原家的耻辱,如非必要,我也并不愿将它大白于人前。若是以后你以原家的名义行事不轨,我们便将遗书送于官前,定你谋害我儿之罪。”
解氏握着那休书的手一直颤抖,看着那暗红的手印只觉心如擂鼓,惶恐无比,她不停摇头道:“不,不,不……”
而她身边的原芙早已被这消息惊呆,吓得泪流满面,这回的泪水倒全是真的而不是靠药物刺激的了,她全身瑟瑟发抖的拽着母亲的衣服,一个劲的唤“母亲,母亲……”
田大夫人本是个玲珑之人,也颇有手段,可是她对田原两家之事的内情根本不知,此时乍闻此事,再也不会想到此事会有诈。
子嗣一事非同小可,原家都说儿子有遗书说原芙非原家骨肉了,她哪里会去怀疑,进而再去帮解氏母女?她只恨家门不幸,侄子这婚事败坏了他们田家门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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