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条件越来越好,大鱼大肉都吃腻味了。当老妈抱怨怎么现在的菜都不如以前好吃了,爷爷意味深长地说:“人这一辈子只有米饭不会吃腻,等饭都吃腻了,也就活到头啦!“。爷爷就是这样,无论穷苦还是富裕,他从不怨天尤人,也不会得意忘形。什么物质上的要求都不在意——除了二两烧酒,一锅烟袋,就别无所求了。
所以杨小贝记得给他带了一把叶子烟,还有一瓶好酒回来。姑姑们也是这样,每次回来看爹的时候都会买一些烟、酒。让爷爷在辛苦劳作之余也享受一下。但是作为“小女儿”,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孝敬,感觉特别欣慰。算计着明天把抓获的鳝鱼留个两斤烧给孩子们吃。本来平时这都不算个啥,但是现在不是要卖到一块钱一斤嘛,什么东西不好吃偏要吃这口?所以哪怕到现在都抓了百来斤了,自家却一次也没有留下来吃过。
家里这些油盐酱醋的小事不提,现在已经是3月底了,气温暖和起来,也到了播种的时候。特别是杨小贝带回来的这些据说是国外的蔬菜瓜果,由于特别精贵,更是得到了家里十二万分的精心培育。
山里的土地肥力有限,杨老汉老早就把地都翻好,熟土也都准备起来,用农家肥灌透后再挑到地里均匀地洒下去。不比后世的复混肥科学配置各项营养比例,现在的肥源就只有农家肥,堆得多了容易把种子烧掉,所以要费很多功夫去处理它。等地里准备的差不多了,特地等杨小贝回来再把种子种下去。毕竟都是没有种过作物,还是要它看着放心一些。
杨小贝哪里会真的咱们种这些作物?她只会吃,特别会吃!但吃再多也不能够给她任何提示。唯一能有所帮助的还是之前包装袋上面的一些说明介绍。她又全部给爷爷说了一遍,至于实际怎么操作,那还是要依靠爷爷丰富的经验来慢慢摸索。
现在自留地里还种着麦子。只有先把种子都种在菜园子里。别的还好说,唯独西瓜要的地盘大,菜园子明显种不下。还有玉米,哪怕一小袋也蛮多的,而且玉米种植的时候间距大,需要更多的地盘。但是麦子要6月才会成熟,怕是等不了的,爷爷比较愁这个。这个问题恰恰是杨小贝少数能够回答的。
后世很多人家种西瓜都是“套种”,就是在麦田里掏出一陇来,先把西瓜种上。等西瓜长到要牵藤的时候正好麦子熟了,可以给西瓜腾出地方来。这也是农民们在类似的矛盾中想出来的好办法,有时是套种棉花,或者别的作物,不耽误农时也不耽误地,十分经济。杨小贝在外面见得多了,自然知道了这招。
第七十五章 播种
问题完满解决,于是大家又花了两天利用上工的间隙在麦田里掏出来几陇地,打算等苗出齐了在移栽过去。现在早晚温差还是很大,加上担心会有“倒春寒”,到时候就损失惨重了,爷爷又用稻草铺在种好的种子上,洒水保湿。接下来就要时刻关注种子的发芽情况,一旦冒头,就要用篾片撑起来,再把稻草覆盖上去。如果白天温度太高还要及时撤掉,晚上再盖回去。
如果有塑料薄膜就方便多了,可惜现在还没有大量上市,属于金贵的高科技产品。不过好在农家有的是时间去殷勤它,只要不犯懒就不会出事。一分耕耘一份收获,本来就说的农事。特别在种子时期都是要细心呵护的。最近公社也很忙,虽然分田到户的呼声越来越高,大家总有些受影响,出工干活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但是身为农民是不能看着土地荒芜,耽误农时的。那简直就是在犯罪。
农民是无比珍惜并热爱着这片土地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再贫瘠的田地也要想办法去耕种。他们不会想到,仅仅过了二十多年,整个农村的土地大面积的抛荒。当种地的收入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生活所需,外面的诱惑又越来越多,年轻人再也不会像先辈一样老老实实地守着田地了。他们放弃了锄头,有了属于自己的专属称号——农民工。
年轻人对种地不屑一顾,实在是没有本事宁可在外面无所事事地混着,也不愿意回到农村学习种地。因为那样会被人瞧不起,被同龄人耻笑。不得不说这是整个社会的悲哀,士农工商,当农民这个职业已经被嫌弃至此,我们赖于生存的基本都要被动摇了。
父辈们每次拖着已经年迈的身躯,做着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过沉重的农活时,总是忧心忡忡地担心,这些土地以后由谁来继承?由谁来耕种?他们痛心疾首地看着那些不得不抛荒的耕地,看着土地从一年播三季,变成一年一季,还是如此地敷衍了事。剩下的只有叹息而已。
几十年一个轮回,这似乎是宿命般的流转。国家刚成立时,承诺的“打土豪,分田地”实行,没收地主土地,废除封建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按农村人口平均分配土地。结果执政者发现在短短的不到十年时间内,土地又通过种种方式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很多农民再度失去了土地。1958年开始到1959年,正处于大饥荒时期,在这种条件下大家抱团在一起,重新将土地集体化,公有化。
但是在挺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以后,耕种公地的结果是农民们没有直接的责任感,生产积极性不高,发生了社会懈怠现象。当个体认为自己的工作已湮没在团体之中,就会在团体中懈怠下来。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包产到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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