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眼熟,王镇长的第一感觉的这个。他脑子里还在紧急思考着刚才的突发事件,一时之间反应没有那么敏锐,刚转过头去他就觉的不对——毕竟在本地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很少见,周品正好歹也器宇轩昂,不似凡人(……)王镇长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那谁……周县长的侄子吗?
他其实一共就见过周品正两面,但架不住周品正的身份特殊,周县长的侄子!结婚的时候县长还亲自出席做了证婚人,关键新娘也是老熟人……“哎呀!小贝啊,你怎么过来也不打个招呼?这是搞突然袭击吗?”
认出来周品正,他自然就把旁边裹得跟粽子似的杨小贝认了出来,热情的过来打招呼。他一向自诩和杨家人亲近,本来还一直惦记杨小贝来着——长得好,唱得好,台风大气,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啊!可惜人家有着这么好的条件,偏偏要靠实力说话,跑去当医生了。
没关系,做医生也有业余爱好不是?王镇长还是不死心,每次有活动总要去找小贝,渐渐地就十分熟悉了。但是熟归熟,人家志不在此,又没空“玩”,王干事后来再也请不动这位大神了。再后来惊闻小贝嫁给了周县长的侄子,人家飞上枝头做凤凰,王干事就彻底绝了这门心思。
没想到这次却在现场看到小贝,真是意外之喜啊!和周品正礼貌的打完招呼,王镇长表现得很亲热,“这是要回娘家来玩吗?要不要上去来一首?”
杨小贝伸出爪子把围巾扒拉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别开玩笑了,人家辛辛苦苦排练半天,您也不能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不是?顺便增减节目,当心陈师傅找你麻烦!”
有的时候,老艺人在这里的权威性比镇长啊、干事啊大多了。毕竟你不能真的清唱,还没有几个能撑的起来一副场子,都仰仗这锣鼓队呢!不过老人们的风光也就这两年了,马上收音机就会大张旗鼓的进入百姓家,有了音响,有了磁带,他们就再也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既然来了,杨小贝还想去瞧瞧他们。那可是真正的民间老艺术家,一身的技艺都是炉火纯青的。王镇长也是真的忙,见状寒暄了两句就要去另一边,走的时候还特地叫了一个小伙子来,交代他在主席台那边找几个位置,待会儿让他们去那边看演出。
那感情好,既不会挤在人群里,也不会像周品正计划的那样躲得远远的不热闹。杨小贝不是清高的人,既然王镇长这么安排了,不管是仗势也好,情份也罢,她都领这份情。礼貌地和小伙子道了谢,杨小贝就跑到后台去找锣鼓班。
地面上本来就不平整,又乱七八糟堆着很多东西,还有乱牵的绳索、线路等。周品正想起刚见面时小贝那一摔,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两人同时想起当时的情景,相视一笑。
第316章 叙旧
有一种无知叫做幸福。周小菊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亮闪闪的钛合金大灯泡,还兴冲冲得跟在小两口后面东张西望。可怜的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原始”的演出环境,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要问个究竟。
周品正比她大了很多,一向把她当成小一辈来看待。见她好奇地问那些稻草龙身、绸缎狮子,还有五花八门的高跷、旱船,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恨不得每样都过去看个明白。周品正也不嫌不耐烦,他和锣鼓队的没有交集,正好小贝去访友,他就带着堂妹去那边看人家的装备。
陈师傅正着急上火呢!刚刚王镇长派人来说,一个排演好的节目因为道具坏了,待会儿没法上场,那边在想办法,让他做准备。他背着手看新来的几个就窝火。老哥几个年纪都大了,这年前病倒了俩,好不容易临时抱佛脚培养了两个顶班的,按照固定的谱子还行,这要的临时换将,是绝对撑不起来的。
别看就是吹吹打打的热闹,有兴趣的乡亲们还会即兴来一段。可要成为锣鼓队的顶梁柱哪有那么容易就学会的?很多东西都是熟能生巧,传下来的各种调调,在什么时候要吹什么调都是有讲究的,而且全部都是口口相传,只有印在老辈的脑子里,通过言传周教,花费好多呢的时间才能自如的切换各种曲目。
现在演出的伴奏就更别说,要求更高,还要自己扒谱子,没点真本事,揽不了瓷器活。但是陈师傅有苦说不出,如今可不比从前了,饭都吃不起的穷人家,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学手艺,跟着师傅走街串巷的讨生活,直到可以独当一面才能出师。很多时候,师徒同在一个班子都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解放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没有哪家再愿意把孩子送来学这个没有什么用的吹吹打打了,在他们看来,只有下地干活挣工分才是唯一的出路。而如今班子里顶替的两个年轻人,也都是老老师傅的子侄,从小耳濡目染,有一定的基础又还有兴趣的。但就是他们也不可能当这是正经职业,因为收入太低,还不如在家种田呢。
随着老一辈人的渐渐老去,大家也感到力不从心,后继无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隔壁乡的有几个老家伙吹不动了,顶上去的年轻人吹得那叫啥?陈师傅听了都觉得污了耳朵,可是现在也不可能有年轻人愿意十几年的光阴去学习啊!
邓师傅眉头紧锁,还是没有上前去纠正年轻人的演奏。这要是在从前,邓的班长老早就开始骂人了。但是……前些天已经骂走一个了,人家还说本来就不愿意来,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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