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尚未愈合的伤口血流如注,对方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将血尽数收起。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林信有些看不清,忽而听到沈楼大喝一声:“什么人!”
“呼!”林信倏然惊醒,发现自己睡在沈楼怀里。
“信信?”沈楼正在看账册,感觉到怀中人忽然抖了一下,立时低头看他。
“你回来了,”林信抬头看看,帐子外已经一片漆黑,床头点了蜡烛,映着沈楼满是关切的双眼,“我方才,梦见了以前的事。”
沈楼心头一跳,“什么?”
“那时候,你把我扔到小屋里自己走了,后来是不是又折了回来?”林信坐起身,凑到沈楼面前问他。
“你不记得了?”沈楼听到林信这么说,薄唇拉成了一条直线,“我没扔下你,是去找药了。”即便当时恨极,他也不能把重伤的林信一个人扔下,唾弃自己之后,还是按时回来。却不料瞧见林信遇袭,倒在了林子里。
林信心尖微颤,自己怎么把这段给忘了呢?“那你记不记得,偷袭我的是什么人?”
“没看清,怕你再出事,就没有追,”沈楼摇了摇头,“怎么了?”
“方才梦见,那人似是,拿走了我的血。”林信舔了舔干涩的唇。
沈楼指尖微颤,揽住林信的腰,“梦有错乱,许是跟宫宴上的事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信信:呜呜,做噩梦了
楼楼:老攻抱抱,不怕不怕
虫虫:呜呜,做噩梦了
师父:鸡腿被抢了,还是鱼汤洒地上了?
虫虫:……
第76章 国祚(五)
林信皱起眉头, “清阙, 你说他们早年要抓我娘祭天,现在又要我的血,是不是……”
“不是!”沈楼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将人揽进怀里,“若是你的血有用, 那乌洛兰贺若的血就更有用, 何必舍近求远来抓你。”
林信扬起脸, 呲牙笑:“那估计是拿去滴血验亲了, 若是圣女的儿子, 只要保持童贞之体便可祭天。你这个破了圣子童贞的人,估计也得一起烧死。”
严肃的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沈楼凑过去跟他对鼻子,“孤乃正人君子, 绝不会做出玷污圣子这种事的。”
不愧是立如雪中松的沈家楷模,这话说出来脸不红气不喘, 一身正气。林信微微偏头, 蹭着他的鼻子寻到那双薄唇,“啧, 今日才瞧出来,你原是这般道貌岸然之人。说实话,上辈子玄王殿下那些名声,是不是沽名钓誉故意弄出来的?”
沈楼但笑不语,含住林信的唇轻轻啃咬。
林信把手伸进沈楼的衣襟里, 胡乱摸索,突然摸到一张纸,不待沈楼阻止便抓住摊开来看,“啧,国公爷身上藏着什么?莫不是跟哪个相好的……”
说了一半的调侃卡在了喉咙里,这正是林信寄给沈楼的那张纸——工笔画的春宫图。
沈楼眼带笑意地看他。
“咳……”林信把那张纸揉皱了扔到一边,“军营重地,看这种东西不好……唔……”
说话间,忽然被沈楼压在身下。
“哎,你知不知道,皇上是中了噬灵的。”林信试图岔开话题。
“嗯?”沈楼蹙眉,果真停了下来,他只知道太子使了什么手段软禁了皇帝,却不知这事还跟噬灵有关。
“人是太子安排的,封章肯定跟蛮人有来往。你说,他们是怎么搭上边的?”上辈子可没这么一出,那时候元朔帝是病死的。
“许是蛮人入宫的时候,”沈楼一边脱他衣服一边说,“封重太过锋芒毕露,太子有些急了。但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
林信被剥了外衫,露出白皙的皮肉,不甘示弱地伸手扯元帅的外袍,“太子身边可有什么前世没有的人,或是提前跟什么人亲近了?”
沈楼揉捏的手骤然用力:“太子提前纳了周氏!”周氏,指的是御前侍卫周亢的妹妹,上一世的周良娣。当年是周亢晋升了金吾卫统领,太子才纳了周氏,如今周亢尚未飞黄腾达,便只封了四品良媛。
“啊……轻点!”林信抬脚踢他,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
正闹着,外面突然传来亲卫的声音:“元帅,东先生来……了……”东涉川和小亲卫一起走进来,就瞧见那宽大的舆图上,映着两人的影子。
东涉川作为沈家家臣,这次作为文臣随军,负责粮草、鹿璃的安排,寻常都是直接进元帅帐商讨的。
此刻,与小亲卫一起,僵在了原地。
沈楼放开林信,简单整了一下衣裳便走出来,十分坦荡地坐在帅位上,“何事?”
东先生偷瞄一眼,见国公不像是被打扰了好事的样子,心下疑惑,却不敢多说,提着他那抑扬顿挫的语调说起正事,“侯爷送来的鹿璃,只够我们支撑三天。粮草属下已经向临近的封臣借调了,但也只够沈家军的嚼用,要支撑朝廷军尚有困难。”
这支军队,小部分是沈家军,大部分是朝廷军。北域是决计养不起这么多将士的,否则早就打到乌洛兰贺若的王帐去了。
账册他方才已经看过,着实撑不了多久了,沈楼沉吟片刻道:“撤军的旨意很快还会再来,朝廷军……”
“若是现在改道去墉都勤王,可支撑得住?”林信披着外衫,从后面走出来。
东先生立时垂下头不敢多看,从背后拿出个小算盘来,噼里啪啦打了一通,“若是明日便启程,恐怕也只能走到函谷关。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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