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泮没理会叫嚷了一路的姜从清,撩开帘子,抬脚进了正厅。
他面色如常,看见自己妻子正打量着自己,眼中难得划过柔色,往近着于小灵的一旁落座了,眼中含着笑意,回头见姜从清骂骂咧咧地撩开帘子进了屋子。
姜从清半个身子探进来,程默意便禁不住惊叫出声:“六爷……你……”
只见姜从清那崭新的铜绿袍,左右手臂皆被划破,衣摆都成了一缕缕破布,不仅如此,还沾了不少灰尘,哪里还有新衣裳的模样,成了彻头彻尾的破烂。
姜从清哭丧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看着程默意:“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这小子不知吃了什么疯药,跟拼命一样!”
他说着指了徐泮,恨声道:“我跟你有什么仇,我这袍子又碍着你哪了?!”
他一说,众人又朝徐泮投去问询的目光,却见徐泮气定神闲,面色不变,端着茶盅正小口饮茶,听到姜从清怒问,歇了茶盅,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实是没想到从清这一年来……功力下降至此。”
姜从清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尤其听了他意味深长地拉了长腔,气得恨不能上去咬他一口,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
程默意见状,连忙拉着姜从清下去换衣裳去了,屋里只留了徐泮同于小灵单坐在房里。
徐泮复又端了茶盅撩着茶叶,一口口吹着茶,茶香飘出来,是古怪的气味。
于小灵感觉到了熟悉的压人气势,不明所以,轻声问道:“你怎么把他打成那样?那衣裳全破烂了。”
徐泮听见她问,撩茶叶的手顿了顿,旋即又放下了茶盅,抬头朝于小灵看来。
见她满脸的疑问,问的也是怎么将姜六打的稀巴烂,对他却并无关心,不由心下更不乐意,默了几息,只看着于道:“我没有……”
于小灵怔住了,两眼瞪得似灯笼,旋即禁不住惊笑出声。
“……我量体裁衣的手艺不好,不如三表姐拿的出手……你若不嫌弃……”
“我不嫌弃。”
于小灵失笑,叹了口气,见他像个小孩子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里软成一滩?
她从榻上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徐泮身前,歪了脑袋打量他,轻声笑道:“我做的可慢,只能做来年的春裳了。你既然不嫌弃,我便做给你,只你可不许等不急了,又去坏了人家的新衣裳!”
徐泮没回话,却一把拉住于小灵的手,略一使力,便将她拉坐在了怀里,抱在了膝头。
“不会了……”
他像孩子认错一般,嘴上说着不会了,面上却还委委屈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多大的亏,姜从清若是见了,恐怕会暴起打人。
心头像是被羽毛抚弄,于小灵不由抬起胳膊,圈住徐泮的脖子。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徐泮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大手搂着她的腰立马紧了紧。
于小灵抿了嘴笑,眼中满含笑意:“晚上……先给你量量身吧……”
这回换到徐泮瞪眼了,他想问她一句何意,话到嘴边打了个转,瞧见她弯弯的嘴角,又咽回去了。
他说道:“好。”
☆、第二七五章 荷香粽
晚膳提早了两刻钟,徐泮见于小灵比午膳用时满意更甚,便暂时不计较她拿自己当客的嫌疑了。
姜从清一个下晌都对徐泮没什么好气儿,看见他便吹胡子瞪眼的。不过,徐泮难得的丝毫并不在意,说多了,顶多瞥他两眼,可以看得出来心情十分的好。
他们四人吃饭,下边的人都遣下去了。姜从清捏了个荷香粽子,亲手剥了,讨好地放进程默意的小碗中,见程默意笑着看他,连忙道:“小心吃,别噎着了。”
程默意微微点头,姜从清放下心来,回头还不忘狠狠地剜徐泮一眼。
徐泮根本不理会他,倒也学着他的模样,替自己小妻子也剥了一个。
于小灵笑着替他也夹了一个,徐泮更高兴了,嘴角翘了起来。
四个人用过晚膳,天已黑透。房外北风卷着干草,呼啸着无孔不入,四人坐在榻上说了会儿闲话,徐泮便道:“今日起得早,又坐了车,都早些歇了吧。”
这会儿不过酉正时分,算起来是有些早了,可徐泮发了话,其他几人没有不听的道理,俱都起了身准备离去。
临走之前,姜从清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朝着徐泮哼了一声,说道:“今日小爷我没准备好,败在了你手下,明儿卯正大花园见!”
徐泮听了,也哼笑了一声:“却之不恭。”
他二人在此处约战,于小灵和程默意对这个笑眼,俱都摇了摇头。
一回房里,徐泮便抬手把丫鬟们都遣了下去,瞧见于小灵正脱下手笼,搓了搓泛红的脸蛋,呼吸已是重了下来。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朝于小灵招手,看着她的眼神比炭火烧得还旺盛。
于小灵见了,想起那回误以为要吃她时的场景,不由就有些想笑。
她没过去,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要量体裁衣吗?坐着怎么量?”
徐泮被她说的一愣,抬眼去瞧她的脸色,见她神色坦然,目光认真,眼皮不安地乱跳了几下。
他微微蹙了眉,有些摸不准于小灵的意思了,但是顺着她的意思起了身,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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