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月继续道:“你们平日的身份只是在军中做饭的厨子,并不显眼,所以皇兄未曾把你们放在眼里。那日你们突然发难,竟将蓝晃将军救了出去。皇兄大是震怒,几乎派了全部兵力来捉拿你们,我也在其中做了一路首领。我那时候耳力已经极强,大原军中的人都非常信服于我,所以你们躲在那个破庙的阁楼内,我却给他们指了相反的方向,他们也不曾怀疑……”
李涧吃了一惊,“原来是你……”陵月手指已经摸到了他的腰线,“自然是我,不然你们如何能在十万大军的追踪里逃出生天?而且你们中,几乎人人都负了重伤。那几日我只想保住你的性命,跟着你们逃跑的路线游走,把所有可能会抓到你们的兵力都调开,总算让你们有惊无险的跑了。”
李涧对这件事实在难以置信,他当时只当他们运气好,并没有想过是有人刻意帮忙。陵月瞧着他复杂的神色,笑了起来,“你现在也不用想着要如何感激我,其实那是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我若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必然想方设法把你困在身边,让你哪里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再不放开你。”说完后,他霸道又热烈的亲吻了李涧一番,直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李涧慢慢恢复平静,他道:“所以只要我同你在一起,你就不再打百弥果的主意么?”他咬咬牙齿,“我……我答应你……”他去解自己的衣带,刚把上衣拉开,就听到陵月一声嗤笑。
陵月面含讥讽,语气恶劣,“李三水,你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现在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多少年了?”李涧脑子“轰”的一声,脸色发热发红,既羞耻又难堪。
陵月奚落的声音却不停,“我那时候找了你五年,前三年我想找到你后一定好好疼爱你,宠爱你,把你当成我一生的至宝。可是我找遍了天下大江南北,始终找不到你,后两年我就告诉自己,找到你后我再不放开你,只让你看着我,想着我。但是五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那段时日我跟要疯了一样,人不人,鬼不鬼。后来我就想通了,我堂堂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如何要这样念着你?你这样的人,我要多少求不来?我府上养的,别人送的,没有几十也有上百,为什么偏偏要去执着于你?”
他如战胜的公鸡一般得意,看着李涧的眼神中有不屑和嫌弃,“去年我又知晓了你的行踪,略查了一下,就查出了你要做的事和你们的目的,所以我又来到了你的身边,你猜一下,我想要的是什么?”他不等李涧回答,已笑了起来,“我要让你体会我先前的痛苦、悔恨和无奈,我要把你在乎的东西通通抢过来。李三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来跟我商量?用你的身体么?你可知我对你这样相貌身材性格的男人,玩到都想吐了,怎么还会可能对你有所渴求?”
李涧看着他,陵月所有的气势像化成了一根一根刺,迫不及待的伪装到自己身上,拒绝别人靠近。李涧想到将军,想到那一干兄弟,心中再无犹豫。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声音沉稳又平静,“陵月,我用我的心,可以么?”
陵月伸出手,覆在他的心口处,冷笑道:“你的心?你莫不是忘了?今天晚上你已经将你的心许给白行亭了,又如何再找出一颗心来给我?”他见到李涧眼睛里缓缓堆积出来的绝望,只觉得心里有无限的快意涌出,多年来思念的甜蜜与痛楚都在此刻得到了回报,而快意过后,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袭来。
他想,他不能再落入这个人的陷阱里了。
室内一片寂静,那道烛光晃了晃,终是油尽灯枯,天地恢复成原本的黑暗。两人的心似乎都在被黑暗啃食,变得支离破碎。良久,陵月才有些无趣的躺了回去,很快,李涧靠了过来,声音是刻意的压低,带着些乞求般的味道,“陵月,求你……救了将军后,我任你处置,好么?”
百弥果是这世上唯一能救将军性命的东西,为此他刻意接近白行亭,骗取他的信任,甚至为此付出身体的代价和五成的功力,但又算得了什么?他本应该在青宁国破那日就战死沙场,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不希望自己此生最敬仰的人名声一直被污蔑,将军只要能醒来,必然能将事实公之于众大白于天下,不至于遗臭万年,背上卖国通敌的恶名。而此刻,遇上陵月这道关口,他也绝不能放弃。
暗夜里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呼吸交融在一起,贴的又那样近,心跳和温度都能相互感知。李涧听到陵月的心跳声跟自己一样那么快又急促,慢慢的放下心来。他恨自己卑劣,可此刻,毫无其他办法。他窸窸窣窣的把自己衣服解开,去吻陵月的嘴唇。陵月捏住他的下巴,轻声笑,“你这样主动,白行亭知道了会如何看待你?”
他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甘与醋意,“蓝晃又有甚么魅力?竟让你甘愿作践自己?我看你对白行亭也不是真心,你真正的心,想来早就给了你家将军了。”
李涧并不知晓自己的心到底在何处,或许早就随着那场战争掩埋了,也或许丢在了那终年寒冷的雪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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