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天还是刚刚破冰的少年,为进一步的交流而紧张,因躺在同一张床.上而羞涩欢喜,难以入眠,却在不知不觉中互相陪伴了不短的时间。
相遇,相识,再遇,相知。果然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一起经历过夏的燥热,秋的温凉,冬的寒冷,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两个少年,渐渐有了种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小默契。
夏安年,就像温水里的小青蛙。当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日渐依赖身旁颇有担当的爽朗少年时,已经“泥足深陷”,被许致言的种种气息紧紧包围着。
然而他竟然也只是片刻的踟蹰,转瞬间就豁然开朗,少见的杀伐果断。
害怕失去的心情与现世安稳的愉悦相比不值一提,不能因为未知的恐惧就拒绝触手可及的幸福,不是吗?
“许致言!”
“这里!”
一年来,夏安年已经可以不结巴的说出三五字的短语,每次许致言想到他的明显进步有自己不可忽视的大功劳,恨不得做梦都会笑醒
看到挥着手臂示意的文弱少年,许致言大步流星的走过。
他小心递过手里捧着的热奶茶,低头将夏安年脖子上的羊毛围巾绕的更紧一些,矮上十公分的个子刚刚好。
“是你喜欢的原味,先抱着捂手。待会儿再喝,小心烫着舌头。”
“嗯。”
“你呢?”
夏安年为了避免结巴,开始有意尝试只说些短语,听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在许致言心里,他说话糯糯的调子好听极了,比什么之音也分毫不差。
班里的同学却时常听不懂,许致言就笑称自己是夏安年的贴身首席翻译官。
“我不冷。”只穿了皮夹克的许致言笑着注视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夏安年,不由再次动手将他白色的羊绒帽子往下拽了拽。
“都是罗如花!怎么不好,今天这么冷非要约你出来买书,冻病了又要受苦!像秋天那次感冒似的,折腾了多久,那么难受也不长记性!”
夏安年也不反驳,只看着怨念着絮絮叨叨的他扬着嘴角浅笑。
“你呀!”许致言没辙的点了点他的脑门,转身拉过他的另一只手缩到进自己的袖口里往回走。
夏安年慢吞吞的跟着,走在他侧后一步远的地方。
寒风呼呼地吹得冻人,冒着热气的奶茶从手心传递来阵阵温暖,甜甜的奶茶香气也顺着鼻腔直融进心坎里。
与少年相牵的那只手更是暖意融融。
你看,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会变得无微不至,像是烦死人的老妈子,我以后才不要这样呢。
夏安年蓦地想起罗如花的胡言乱语,念着念着,突然就红了脸。
那是多久以前?
盛夏的阳光四面八方的流散下来,暖洋洋的打在身上,照出一片虚晃的光影。许致言不久前才在他的眼睛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猝不及防。
而他,正心慌意乱。
第十七章 寒假开学
那个少年却带着奔跑后明显的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面前,想来开朗的人,仔细看起来却有着明显的局促,手足不安。
“夏安年,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是哪种喜欢呢?夏安年不止一次情不自禁的猜想判定。
许致言说的喜欢真的是那个我爱你的喜欢吗?真的是那个新郎新娘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喜欢吗?真的是那个神父面前相约着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的喜欢吗?
不……不是吧。
哪有这样的。他小时候就爱带头欺负人,曾是眼里坏坏的大魔头。虽然重逢后他道了歉,救过他,给他耐心补习,和他一起看书画画,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但是,他们都是男生啊,同性之间也有爱情一样的喜欢吗?
否定的想法呼之欲出,他眼前却模模糊糊出现了那天少年低垂着头落寞远去的身影,与此刻拉着他回家的挺拔背影渐渐重合。
是……是吗?
路旁莽撞的汽车鸣着笛呼啸而过,留下路人一串串不满的骂骂咧咧。
夏安年连忙摇了摇头,赶走脑袋里的乱糟糟的胡思乱想。
许致言却若有所感的回过头,看到他红彤彤的小脸登时一愣,连忙搓热双手贴上他的脸颊,见温度还好,并不冰凉,才放心的放下手。
“是不是很冷?”又伸手紧了紧他厚实的外套,“这破天也真是的,说阴就阴,说冷就冷,你怎么样,还好吗?”
夏安年点点头,脸上的红晕却难以控制的更加明显。
许致言一时也无法,附近又难打到车,不由懊恼的低咒一声,再次从头到脚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夏安年的扣子是否扣紧,拉链是否拉严。
“你往里点,走在我后面。”
说着转身拉起夏安年的手妥帖的藏好,脚下加快步伐。
呼啸的东南风迎面打过来,被前面少年日益发育的宽厚脊背挡住了大半,大手手心里薄茧踏实的触感还遗留在脸上。
夏安年悄悄的抬起右手,将温热的奶茶杯贴在脸上,想要更久的留住少年掌心的温度,嘴角溜出了小小的笑容,拉着手的五指也小心翼翼的更加紧扣。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起鹅毛一样的大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
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树杈渐渐堆满一片晶莹,许致言的黑色短发也顶上了绒绒白雪。
相携而行的少年仿佛已经走过了苍茫岁月,生活在他们发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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