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大的,却又空落落的,令人难过。
“皇兄你给谦侯养儿子?”显荣长公主就抽了抽嘴角。
她觉得怎么这么怪呢?
“怎么了?朕与阿香感情好,养孩子怎么了?”皇帝就耿直地问道。
显荣长公主短促地笑了一声。
“没什么,皇兄开心就好。”
阿妧也觉得这很怪来的,只是见霍宁香不过是笑了笑,不远处阿萝正小心地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今天阿萝不过是穿着家常的一件鹅黄色的衣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越发容光灼灼。
然而皇帝不过是抬头看了阿萝一眼,小声儿嘀咕了一声小姑娘真好看,就从阿萝的手中接过了那汤药。深褐色的汤水在洁白细腻的药碗里晃来晃去,皇帝坐在霍宁香的身边,拿勺子舀了一汤匙,吹凉了些,送到霍宁香的嘴边。
“阿香你来喝药。”皇帝很期待地说道。
谦侯大人沉默地看着这近在咫尺的汤药不吭声。
许久,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张嘴就把这汤药给喝了。
阿妧一瞬间觉得自家伯伯的身上充满了英雄救义般献身的悲怆。
显荣长公主的脸色儿都不是脸色儿了。
皇帝跃跃欲试,还想再给霍宁香喂一口。
霍宁香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皇帝的手里取走了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眼底带着几分悲情,觉得这皇帝真是太讨厌了。
吹吹吹……口水都吹到了药里头。
若是个美人儿也就算了,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多恶心人的口水。
“哎呀阿香,快吃块儿蜜饯甜甜嘴儿。”皇帝大爪子就从一旁的小碟子里抓了一把蜜饯喂给霍宁香。
阿妧不忍直视的把小脸儿埋进了靖王的怀里。
太惨了。
这皇帝显然没洗手啊!
她伯伯是有一点点洁癖的呀。
霍宁香就瞪着皇帝那双真诚的眼睛,许久之后,垂着眼睛将这皇帝手里紧紧攥着的蜜饯胡乱地塞进了嘴里,完全没有半分优雅。
他才将蜜饯给塞进嘴里片刻,就转头伏在了竹椅上干呕了一声,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咳嗽几声,俊美的脸上升起了淡淡的薄红,越发俊美逼人。阿萝的眼里也露出大大的同情,上前就将奄奄一息的谦侯大人给扶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抬眼,看着皇帝。
两个美人儿一块儿沉默看着自己的那种目光,皇帝都觉得受不了了。
“阿香你病得还真重啊。”他就担心地说道。
皇帝觉得这两个风采卓绝的美人儿会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还好。只是臣这身子当年受过重创,又年幼时就中气亏空,因此臣从未想过娶亲,耽误一个女子的一生。”
见皇帝一愣,霍宁香笑了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一旁撑着腰脸色平静的显荣长公主,和声说道,“更何况,阿萝与阿妧的生母是臣自幼最亲近的表妹。她们是表妹的骨血,对于臣来说,就与亲生女儿没有分别。”
他回头看着垂目不语的阿萝笑了笑,就对皇帝柔声说道,“且若无心,亲生子嗣或许也会不孝。若有心,不是自己的血脉又有什么关系?日后若臣故去,难道这两个孩子会不给伯伯哭灵守丧不成?她们都是孝顺有心的孩子,臣看见她们,比得到自己的孩子还要欢喜。”
“阿香你就这么喜欢她们两个?”
“难道阿萝与阿妧不是好孩子么陛下?”霍宁香就反问道。
阿萝正将一件长长的狐裘披风披在了霍宁香的肩膀。
她这样无微不至,皇帝看着一脸温煦满足的霍宁香,又看了看全心全意为了霍宁香的阿萝。
他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说不出来。
“我总是在外头玩儿,如今又嫁了人,对伯伯远远不及我姐姐在伯伯身边用心呢。”阿妧就小声儿说道。
她觉得自己没有霍宁香说的那样孝顺。
“你是个开心果儿。”霍宁香就和声说道。
阿妧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治愈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靖王都觉得自家王妃身后冒出了毛茸茸高高竖起的大尾巴。
“阿香说得对。阿妧是个开心果儿,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只是阿萝却更孝顺,更会心疼人。”皇帝就见霍宁香与阿萝格外亲近,又迟疑了一下喃喃地垂头说道,“远远看着,你们倒像是一对儿父女。”
阿萝与霍宁香本都是生得极美之人,且举手投足之间,分明阿萝是有霍宁香的几分影子。因此这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的两人坐在一块儿,年长的目光慈爱,年幼的眼神孺慕,就当真是一双这世间最亲近的父女了。
“陛下,您说什么?”霍宁香就笑问道。
显荣长公主突然哼笑了一声。
“父皇你说的没错,我姐姐真的跟伯伯很亲近呀。”
不知怎么,阿妧的脑海之中灵光一现。
前些时候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宁国公夫妻都点头叫阿萝过继到长房,连太夫人都没有阻拦痛快地点了头,可是阿萝却不干了。
无论阿妧怎么求她姐姐,阿萝都死心眼儿地不肯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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