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李碑知道钱鸣是真生气了,连忙拉了拉他的手臂,劝道:“有话好好说。”
钱鸣阖目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夏寒抿着嘴唇,努力压抑住心头的委屈,低声说道:“钱哥,我…我答应过左尘和弟弟,不会再做以前那种事情了…”
钱鸣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夏寒啊,听哥说两句,行不?”
夏寒点了点头,“嗯。”
“谁没苦过?我和李碑当年一贫如洗的时候也几乎把那点家当全都卖光了,但我们那时候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知道么?可你不一样,我愿意帮你,只是因为我把你当弟弟,当朋友,没存别的龌龊心思,你能相信我么?”
夏寒没有说话,只是羞愧地耷拉着脑袋。钱鸣顺了顺他的后背,接着说道:“你们家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吧?以你的脾气,写的肯定是你弟弟的名字,要卖房他能同意?就算同意了他心里能不难过?你就忍心这样影响他的心情?还有车,白血病我知道,以后免不了医院和家来回跑,你想过没有,要是卖了会多不方便?夏寒,我知道你和左尘一直想报答我,不想再亏欠我的,这样吧,就当是提前预支你的工资了,行不行?”
夏寒抬起头看着钱鸣,眼睛红得让人心疼,到底是个孩子,再坚强也都是硬撑着装出来的。
“钱哥…谢谢…谢谢您…”
李碑将支票直接放进夏寒的衣服口袋,慈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位置给你留着,等你弟弟病好了再回来上班就行。”
夏寒颤抖着摸着那张支票,迅速抹了一把眼睛,千恩万谢的话他说不出来,只能对着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哎,真是命苦。”李碑随手搭上钱鸣的肩膀,喟叹道:“钱大圣母,好人都让你做了,我怎么办?多帮你赚点钱好了。”
“滚蛋!”钱鸣甩开他的手,飞了一个眼刀给他,“我告诉你啊李墓碑,这次的事我还生着气呢,只是没工夫和你算账而已,你他妈少理我!”
“好好好…”虽说是自讨没趣,但见钱鸣至少还有心情骂自己,李碑也就放下了心。
左尘在医院里陪床,每天拿一个小本把医生叮嘱的话事无巨细地记下来,他十二年前如何伺候母亲,现在就如何伺候夏朗,无微不至,连专业的护工都自叹不如。医生曾经也打趣地问过他和夏朗是什么关系,还没等左尘回答,夏朗便脱口而出,“我嫂子。”
医生一惊,摇着头笑了笑,什么都没再说。
他见过这孩子的亲哥哥夏寒,大过年背着弟弟冲进了诊室,给人的印象太深刻。医者仁心,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他也只有祝福罢了。
夏朗乖顺地接受着左尘的照顾,夏寒也不再对他说谢谢,他们是家人,家人就应该相互扶持,就应该不离不弃。他们了解左尘,也懂得他企望什么珍视什么,所以他们有默契。
活下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就是对彼此最大的恩情。
林乐一下班就假公济私地开着警车直奔医院,夏寒刚探视完夏朗,正在长椅上就着凉水啃面包片。林乐朝他走了过去,“你就吃这个?”
夏寒吓了一跳,差点被他噎着,赶紧喝了几口矿泉水,“不是,今天有点忙,给小朗煮了粥之后没来得及给自己做,你别告诉左尘啊,他现在帮我照顾小朗已经够辛苦了,别再招他心疼。”
“行行行,我知道。再说我也见不着他啊。”林乐往他身边一坐,“小朗怎么样了?”
“医生说,先化疗几个疗程,我的配型要是合适的话,就能把骨髓捐给他。”夏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小林子,你说,会合适的吧?”
林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他现在哪还忍心说半句丧气话?他宽慰地拍了拍夏寒的肩膀,“你看看你,和他长得就跟双胞胎似的,肯定哪哪哪都合适,别多想了。”
“我也这么觉得。” 夏寒笑了笑,“你今天不是加班么,怎么有空过来?”
林乐从制服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喏,别嫌少,我刚工作一年,工资卡里就存了这么点,加上从小到大的私房钱压岁钱,都孝敬您了。”
夏寒的手僵住了,林乐干脆直接把信封丢到了他的腿上,“我不管,反正这钱我不要了,你看着办。”
夏寒无奈,打开了那个信封,一看里面的东西,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林乐,这怎么还有…”
“哎呦寒哥,我没瞒住。我妈看我脸色不好就一直问,我心里一酸就全都招了…”林乐没想到夏寒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把信封打开了,只好一五一十地交待,“老两口差点没哭死,非要过来看看,我好说歹说,说这个病怕感染,不能随便看望,她们才放弃了这个念头,你拿着,钱不多,但有一点算一点。”
“你让我怎么说你!”夏寒用力戳着他的脑门,气道:“叔叔阿姨的养老金我怎么能随便用?这不是折我的寿!”
“寒哥,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夏寒把林乐的工资卡抽出来,剩下的放回信封往他怀里一塞,“这样吧,你的工资卡我收下了,但叔叔阿姨的钱绝对不行!”见他急得还要推回来,夏寒连忙握住他的手,解释道:“小林子,你放心吧,我老板借了我很多钱,够用的。”
“老板?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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