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跟在他身边,面带春风,显然还没从喜悦之情中回过神来。
宣公子道,“这地方倒是十分有趣。却不知这样的方法,是谁想出来的?”
“应该是几位先生的意思吧?”许公子有些迟疑的道。
宣公子一笑,没有反驳。很快两人就爬上了山顶,来到图书馆。许公子先带着宣公子登记身份,领了一张借书卡,然后两人才从大门进入。
入门左手边就是发放笔墨纸砚之处,门外也多了一块白板,上面用炭笔写着书名,有些后面打了勾,有些还空着。这是有人出钱求购,但馆中没有存货的书,就以任务的形式发布出来,让那些抄书赚钱的学子自己选择。
毕竟这种求购的书,价钱会更高一些。图书馆作为中介并不收取费用,抄书的人自然能拿到更多。但与此同时,抄的书未必是自己想看的,那就要做出取舍了。
再往里,就是排满了桌椅的大厅,不少人都在奋笔疾书。此外,还有不少人没有座位,便站在角落里,手捧着书阅读。大厅三面都有门通往藏书室,门口有人值守,必须要登记之后才能把书拿出来翻阅。
人虽然多,却并不嘈杂,偶尔有人说话,也都尽量压低了声音,几乎只能听见翻书和写字的沙沙声。身处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令人生出一种紧迫感——别人都在那么努力的学习,自己却还在蹉跎时光,怎么能不着急?
于是两人也去藏书室挑书。
宣公子注意到,有些书只有一两本,有些却有七八本。根据许公子的解释,却是因为有些书抄的人多,有些书生僻些,没几个人看,自然也少有人抄。除非任务板上出现,否则大家基本都是自己看什么书就抄什么书。好在馆中来者不拒,并不因为某本书已经很多就不收。
两人在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就出来了。
出门的那一瞬间,宣公子不由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转过头看向室内,片刻后才回过神来,问许公子,“这图书馆里,怎么……不冷?”
“嗯?”许公子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笑道,“宣少应该知道,这山上有汤泉。据说图书馆的地板下埋了铁管,引滚烫的汤泉水从中流过,因此室内才能温暖如春。咱们所住的那些宅子,也都是一样的设计,可谓是十分费心了。”
“果然匠心独运。”宣公子道,“这样的心思,用在这里,却是可惜了。”
许公子眼神一闪,心下却并不同意这句话。他听父亲说过,这个地方建筑之初,本来就只是为了给本地备考的士子一个安静读书的地方,所以屋子才设计成这种形式,租金也十分低廉。
他当然也明白,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心思,就是用来修别院甚至山宫都是足够的。但正因为这样,才显得这份心思难得。征州这片地方,的确很少出俊杰人才。唐家这样的家族,放在江南比比皆是,在征州就是独一份了,也可见一斑。
因为难出人才,所以朝廷取士也不看重这里。三年一次的乡试,本府解额竟只有一两个。而且一两个人,会试基本上是不可能出头的。能够名列乙榜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所以偶尔考中一个,那简直是行了大运。然而在朝中无人支应,想走到高位也难。
所以同乡在朝堂上,是天然的盟友身份,唐家作为征州府最大的家族,在朝中经营也最久,出力扶持征州府的文教之事,力求能够多出几个进士官员,在朝中引为援手,那是很正常的。对唐家,对整个征州的读书人都有好处。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温泉山房得到了整个征州官场、士绅家族的支持,纷纷将子弟送到此处。
所以事实上,就算周敏没想到用编书的方式请来几位先生,这里的人气也不会太低。有这些人带头,征州府的读书人恐怕大半都会道这里来。不过周敏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所以根本没想到背后的这些弯弯绕绕。
如今几位大儒住在此处,虽然于有向学之心的学子是好事,但也使得这里名声大噪,来了不少各怀心思的人。
比如眼前这位爷,哪会在意征州府的读书人如何?
说实话,许公子对他的来意,都还心存疑虑。所以等回到了宣公子的住处,没有外人在场,他才开口问,“不知侯爷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侯爷尽管吩咐。”
却原来这位年纪轻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宣公子,就是当今皇后最年幼的胞弟宣斌。
他出生那一年,当时还是普通官家女的皇后被选为皇子妃,因此一直将他视如福星。又因皇后一直无子,对这个年纪幼小的弟弟便当做儿子一般的疼爱,时常接进宫去照料。所以他竟是在宫中长大,待遇与一般的皇子皇女差不多,甚至论起圣眷或许还有过之。
今上登基时,皇后全家都得加封,他身上就有了爵位和官职,这些年来屡屡加封。去岁皇后诞育皇子,外家自然又得了不少封赏,宣公子也被封了昌平侯。
这样一位本来应该在京城中呼风唤雨的权贵,却突然跑到征州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若说只是游山玩水,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但要说这征州府有什么值得他打主意的,却也不像。
所以许公子才会对他的来意十分不解,出言试探。
但宣斌显然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摆手道,“这你就不要管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这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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