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炼没法忽视也不能遗忘,那禁言咒究竟是何人擅长的本事。
雷哲鸣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脸孔在顷刻间褪尽所有血色,倘若此刻将棺椁里的皇帝曦冉扒拉出来,想必也是同样一张苍白的面色。可雷哲鸣依旧打从内心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衷心与否,区别便是如此巨大,若是换了那些誓死效忠的支部们,只怕此刻都担心的要疯了。
之前靠着墙壁歇了一会儿,雷哲鸣似乎恢复了小半体力,不过舌根处还是在发麻——他刚才所说的禁言咒,也只是为了图省事概括而已。即便是同样的咒术体系,威力也总是千差万别。从目的来看同样都是为了让人闭上嘴巴,温和的只是暂时夺去声音,严厉的则会留下后遗症,口中的麻痛正是对他口不择言的警告,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只要还能开得了口,费尽一点根本算不得什么障碍,雷哲鸣既然被不少人评价为好战分子,肯定与弱不禁风无缘。“机会难得,看在曾经同处一个阵营的份儿上,我就送你一个警告吧——眼见为实这句话在妖兽世界并不适用,即使是亲眼看到的东西,很多时候照样也做不得准。”
“譬如呢?”这一次,火炼却是半点儿都没有多想,追问已经脱口而出。
真的很难判断雷哲鸣什么时候守口如瓶,又什么时候知无不言,在这一刻,依照情理他原本应该什么都不说,岂料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开始替人解惑,“譬如说妖委会档案部里的那些记载,白纸黑字,乍看起来工整严谨的不得了,但说穿了那些都是由人类或妖兽一笔笔写下来的,既避免不了差错,说不定也会因为笔者的主观而扭曲更改了什么。”
作为一个数天前才造访过秘密档案库的人,火炼闻言自然一呆。
雷哲鸣摊了摊手,虽然算得上解释,不过却是相当敷衍的解释,“当然了,我不是说所有的档案都是造假的,如果某个人特意让你去看一些东西,那些终归是精挑细选出来,没有问题的。”
在地下深处见过的档案究竟是真实,亦或者是虚假,在没有足够作证的情况下,火炼无从判断,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个极为不快的事实——原来之前妖委会之行并不是什么秘密,既然雷哲鸣能够准确的说出此事,也由此证明知晓的人应该不会太少。
雷哲鸣仿佛丝毫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的警告加上解释,实在难逃越描越黑之嫌,他竟然还意犹未尽的补充道,“今天能够说上这半天废话,完全都是巧合。所以既然是废话,你愿意信多少就信多少,不愿意信的话,当成耳旁风也没什么?”
曾经的同伴,今日的敌人,在这个无限诡异阴沉的地方不期而遇,到头来竟然只是为了几句废话?这玩笑未免太过潦草,一点儿都不好笑。
火炼还是能够明白雷哲鸣的未尽之语,况且他表现的如此明显,“你,是想让我把今天说的这些话转告给楼澈吧。”
火炼有着连自己都惊诧的绝佳记忆力,尽管距离真正的过目不忘还有少许差距,但也实在差得并不多。之前雷哲鸣说过的每一个字,火炼都能够完整的复述出来。弄不清楚这中间有什么内容是值得楼澈关注的,于是火炼只好认为,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着外人不了解的默契,别人听不懂,楼澈却可以明白雷哲鸣的暗语。
被对方的敏锐惊了一跳,雷哲鸣的脸色一瞬间甚至都带了几分杀意。与聪明人说话不用太费精神,这虽然听起来了不错,可转眼之间就被看透的滋味,大概也没人会喜欢。
最恼人的是,雷哲鸣还不能否认,因为这的确是他难以言说的真正目的。
不过就是传个话而已,但他却从雷哲鸣这里得到了个半真半假的警告,日后能发挥多少效力尚且不清楚,但却值得仔细推敲,如果将这看成一桩买卖,随便从哪个角度来衡量,应该都是火炼稳赚不赔。“传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只是什么?”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推三阻四,雷哲鸣当即不高兴起来。
火炼之所以欲言又止,正是因为不知该如何解释,正在踌躇之际,却听有个声音代替他回答——
“只是那位楼澈如今已经不在乐园岛了。”
实情倒是实情,突如其来的这人也没有添油加醋,而是将已经成了定局的事讲述出来而已。既然火炼本人不晓得该怎样开口,有人帮他代劳,原本应该感激才对。可是火炼竟然半分致谢的心情都没有,剩下的唯有目瞪口呆。
说起来,雷哲鸣的状态也有几分反常,以他的敏锐,居然也没有发现这声音的异常,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句话本身的意思上头。“他不在乐园岛?那他在哪里?难道你给了他什么危险的任务,就像当初让我去当诱饵送死一样?”
心急火燎到了极点,连带之前那明朝暗讽一口一个的“火炼大人”也顾不上了,雷哲鸣完全顾不上自己现下还有些酸软的双腿,一个箭步上前,陡然放出的杀气就朝着火炼兜头兜脑的罩了上去。
已经不是急切能够形容的了,不折不扣完全就是找死,纵观双方如今的状态,十个雷哲鸣也不是火炼一人的对手。
而雷哲鸣自己也清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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