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文书》?”楼澈只能想到这个,然而他万分不解。之前火炼不是已经放弃这东西了吗?他曾经那般义正言辞的表明自己只看重将来,并不如何在意过去。楼澈不认为那是火炼一时编造出来的谎言。莫非这一转头,火炼大人后悔了?
火炼当即知晓对方正在想些什么,淡淡解释,“我既然说了不要,就表明对那东西一分兴趣也没有了。”
即便曾经苦苦追寻过去,希望从中挖掘出一个真相,但是真的踏上寻找之路,却无可避免的发现此举说穿了都只是徒劳,过去的真相只是过去的东西,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眼见楼澈的迷惑之色更重,火炼倒是也没有多做犹豫,径直说道,“我需要的是一道符文——乃是大祭司灏湮留下来的……”火炼忽然闭了口,他对于楼澈本来没有过多防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而出口之后才惊觉,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名字。
符文的事倒也算了,因为是接下来行动的关键,迟早要让楼澈知晓并心中有数才行;然而,灏湮这个过于久远的名字,从火炼的嘴里说出来,难免沾染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违和感。
不管楼澈如何妄自菲薄,但是这么多年残存于世的妖兽们,其生存空间可以说是楼澈独自支撑下来的。尽管他只是住在雪山上的小小木屋,过着仿若苦行僧一般的低调日子,但他无疑已是妖兽的无冕之王。
对于妖兽世界的种种历史、秘密、甚至于传说,楼澈理所当然应该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加详细一些。
相比较起来,火炼出现在人前的时间才过去多久?被白昕玥从墓中带出,前后加在一起也仅仅不过一年多的光景,他不该知道那些甚至是楼澈都不知道的事。
况且,火炼曾那般斩钉截铁的否认过自己并非皇帝曦冉。他的行为已然不能自圆其说,前后充满了难以弥合的巨大矛盾。
楼澈眉心一动,这位天生一副狐狸心肠,敏感多疑,哪怕火炼闭嘴也算闭的相当及时,但他依旧还是注意到了。常年背负妖兽全族的生存与兴衰,这份责任感几乎已经成了楼澈的习惯,而责任感正在催促他问个清楚。
可是当楼澈正要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迎上了一双金光乱闪的眼眸。火炼有一双仿佛掺了碎金的漂亮眼瞳,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但却甚少有人在这样一双眼中看见慌张,平常的火炼或许有些吊儿郎当,甚至会给人几许不够负责的印象,然而他素来都是很有主见的,就算他做出的决定并非什么紧要大事,但火炼绝对是一个能够贯彻自己想法的人……引用一句白昕玥的话,这只火鸟的主意正着呢。
楼澈没想到会在这时见识到火炼后悔的神色,该问的话当即问不出口了,敏锐的狐狸精从善如流的选择了沉默是金,只装作没有发现半点儿异样的淡然样子。
得到喘息机会的火炼,也顾不上话题的转变是否生硬了,他直接跳过大祭司那一茬,开始新的重点,“关于契约对于妖兽的影响与制约,楼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事实上火炼的措辞还是相当委婉的了,对于契约的熟知早已勾起楼澈无限恨意,在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无比醒目的屏风,被加诸了惑术的画面,大祭司受刑的画面给了火炼无以伦比的冲击。楼澈就像是生怕火炼看不见屏风一样,动了不少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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