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白昕玥提醒,火炼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以及掺杂在其中的……独属于死者的腐朽气息。
昏厥前的那一幕,尽管火炼并没有如何看清楚,但还是在脑海中留下了视觉残留的画面——
温离背后的影子不断摇曳,忽然一分为二。
再看的仔细一点,原本并非影子分开了,而是温离的背后凭空多出一个人来。这家伙的面孔对火炼而言竟是如此熟悉,哪怕眼睛都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可还是用最短的速度认出他来。
接下来的记忆,火炼有些模糊,不确定是不是当场喊了对方的名字?
再往后呢?再往后就更加不甚分明了。似乎……白昕玥有心算无心,在温离全然不知不晓的情况下发动了偷袭。
白昕玥是怎么做的?他甚至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武器,而是借用了温离的小刀,在悬殊力量的绝对压制之下,白昕玥将温离的手臂翻转,而那柄小刀就顺势刺进了温离自己的咽喉要害。
还以为只是昏厥之后做梦而已,可如今顺着空气飘荡过来的血腥味却在向火炼证实,原来那一幕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了。
尽管从火炼坐着的地方看不见,但就在不远的地方,陈列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闻名妖兽世界的猎人组织血穗草,再也没有温离这一号团长了。
狙杀温离。这原本明明是本次行动最为紧迫首要的任务,但火炼在方才竟然没有想起这一茬。若不是白昕玥主动说起,火炼八成也会忘了问。
死里逃生捡回一命,火炼也没有感到后怕,对于自己方才经历了怎样一番生死浩劫,他压根没有半点儿自觉和认知。
那么,此时的火炼最关心的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仿佛也只有唯一的一件而已。
“你怎么在这里?”
显而易见,火炼此刻的凶狠并非是装出来的。过去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火炼也不是没有大声吼过,只不过那多少都有一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在内,哪里会像现在这般,从外到内都凹出了一个严刑逼供的架势。
你不也在这里吗?——白昕玥事先准备好的四两拨千斤的反问半点儿也派不上用场。假如气氛不是这么僵硬,那该有多好?只要火炼的情绪能缓和一点,只要一个半开玩笑似的反问,就可以将这万分不快的一幕给彻底揭过去。
说起来,按照正常情况来推测,白昕玥也好,火炼也好,这两人应该都在翎篁山才对。毕竟是对垒两军各自的统帅,坐镇军中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如今整个妖兽世界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这两位倒真是标新立异特立独行,扔下偌大的战场,双双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妖兽乐园。如果说他们不是预先商量好的,旁人只怕还真的难以相信。
不过说实话,这一回的的确确真是一个……巧合。
尽管两人之前还算是配合默契的共同算计了一个倒霉的目标——温离团长,但如今需要合作的任务已经彻底了结了,不再需要通力合作,于是剩下的似乎只有尴尬。
白昕玥收起了玩笑似的反问,他之前已经火上浇油了一次,着实不能再重蹈覆辙。只可惜能言善辩的七人团首席竟然也找不出更加合适的借口,最后只能摆出哀兵必胜的招牌,几乎有点可怜兮兮的道,“我不该在这里吗?还是说,你一点都不想见到我?”
不得不说,长了一副好相貌的确是相当占便宜的一件事,换一个丑一点的男人摆出这种表情,唯一的后果就是找抽;但是白昕玥不同,俊美到失真的面孔上浮起恰到好处的忧伤,简直轻而易举就能够触动他人的柔肠,也不管他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只想着统统原谅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火炼的早餐中加了一道“油炸火药”,总而言之,这位大人不仅没有心软,反而还万分不给面子的翻了一个白眼。在火炼看来,只觉得眼镜男那一副巴巴的表情简直假得要命。也多亏他戴了眼镜,倘若不是这一层遮挡,肯定能看到他眼中真实的情绪,一定是可恶而又沾沾自喜的。
瞧啊,他白昕玥来的多是时候啊!正好救下火炼的一条小命!有了这份救命之恩在前,的确足以让这家伙洋洋得意。
火炼真心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闹不好当真要上演全武行了。也幸亏他此刻着实提不起什么力气,才好歹决定再忍上一忍,不至于立马动手。不过为了避免白昕玥再一次顾左右而言他,火炼索性问的更加明确一点,“你不该在翎篁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翎篁山这个地名不知道怎么刺激到白昕玥了,既不复方才装出来的可怜兮兮,也没有出现火炼预期中的得意洋洋,板起了一张脸,严肃的都有些吓人了。“谁告诉你我应该在翎篁山?究竟是谁,楼澈还是未希?”
火炼难免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到底不是以往的火炼了,不再知无不答,即使没有可以加强防备,但还是下意识的带出了一丝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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