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池瑞对于勇毅侯的说法未知可否,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表现了几许惋惜之情,从勇毅侯那里问明了许宜华的葬身之处后,要让人去为她烧几叠黄纸,以全了相识一场的人情。
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勇毅侯完全看不出来是真的发自真心还是在做戏。
这样一来,名义上许宜华已经死了,往后便是真正的许宜华又出现在人前,他们也可以否认,只当那人是两个相貌相似的人。
勇毅侯心里仍旧有点忐忑,许宜华去投奔谁还是未知,从刘池瑞那里也看不出端倪来,到底对方接下来还有什么目的都不好说,而只能等着对方出招的时候,是最憋屈不过的了。
这个年过得很快,年后的春天,随着皇后和五皇子一系的沉默,六皇子远在滁州,没有消息,四皇子成了朝上冉冉上升的新秀,炙手可热起来。
许颜华自从年前收到一封刘昭熙的来信,告知自己平安到达滁州,便一直再无音信,不由得有点惦记起来。
刘昭熙年后也就十四岁而已,纵然在大秦已经能当个能顶门立户的男人用了,但还是嫌小些,少年从小养尊处优的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一朝远走千里,有一部分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想来许颜华心里就有种酸涩和怜惜。
“感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
春日晴好,阳光照得大地万物复苏,许颜华坐在朝南的书房里执笔,可是落在宣纸上的诗句却缠绵的好像出自另一个人之手。
她这才知道,不知道何时,自己心里早已不复之前的清寂和空旷,变得丰饶又渴切。
少年炽烈的感情,多年的陪伴,和她相处时的轻松和欢悦,比所有人都理解她,也比所有人都爱护她,在她需要帮忙时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可靠和信赖感,在她面前仿如大型犬般毫无矫饰的撒娇,这些都糅合在一起,成就了她心里独一无二的刘昭熙。
在此之前,许颜华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牵挂着远方的另一个人,也会有这样的幸福感,她心里也异常的笃定着千里之外,刘昭熙也在如此想念着她。
刘昭熙写给她简单的一页纸,被她小心的珍藏在匣子里,几乎日日都要翻阅一遍,连同这些年刘昭熙送给她大大小小各种东西,也都被她找出来,妥善安放。
“大姑娘,二爷来了。”
内室里,丫鬟进来禀告,声音刚落,许仲骐就撞了进来。
许颜华赶紧把写了诗句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书案前面放着书画卷筒的匣子中,好悬没有被许仲骐看到。
“姐,你干嘛呢,怎么一脸的心虚啊!”
许仲骐看着许颜华好像脸色不太对劲儿,便将大脑袋凑了过来问道。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别说傻话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有少女般的娇羞情怀,许颜华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捏了一把许仲骐的腮,强行终止话题。
“你有事吗?青天白日的在内宅游荡,都十四岁的大人了,太太前儿个才说要为你议亲呢,还长不大一样……”
看着许仲骐一脸的兴奋,许颜华不免想到他和刘昭熙同龄,但是两人简直像是隔了一个辈分般,一个已经自己挣前程,准备回来成亲了,一个还是孩子气十足。
“唠叨……今日上巳节呢,若不是我惦记你这个姐姐成日在家闷坏了,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才不会过来呢。快走吧,我已经和太太说好了,咱们一起去泮河边赏春。”
许仲骐被许颜华的话弄得脸微微红起来,说完后就要拉着许颜华急匆匆的出门,动作大的几乎把她拽了个趔趄。
“你急什么呢!”
许颜华才不信这个弟弟会有那么贴心,联想到方才刘昭熙脸上诡异的粉色,便了然起来,八成是自家的猪长大了,想去拱别家鲜嫩的白菜了。
许仲骐就要到成亲的年纪了,心里有点绮思也正常。比起父母之命,单论出身匹配与否的婚姻模式,许颜华还是支持弟弟尽可能的能够娶到喜欢的女子为妻,趁着上巳节大家都出门的机会,看看人也不错嘛。
重新梳妆打扮穿戴一新后,许颜华才在许仲骐等的不耐烦的目光中与他一起出了门,上巳节和元宵节是大秦最热闹和最自由的两个节日,每逢这两个节日,都会有未婚的小娘子和小郎君们结伴出游,呼朋唤友格外的热闹。
因大秦男女之防不算太保守,在守礼的基础上,正常交往也不惹人注目,而且上巳节最让人激动的是可以抛掷萱草来暗示心意。
通常男子会将提前准备好的萱草抛给中意的人表达心意,女子若是收下萱草后插入腰间的香囊上,那就代表着有几分意动,男子就可遣媒人去女子家提亲了。
不论允亲与否,上巳节小娘子收到年轻男子的萱草,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不少小娘子们还会暗暗比较所得数量。
而已有婚约的年轻男女,则可以在上巳节时一起见面相约伴游,男子亲手送萱草给未婚妻,也别有意趣。
今年许颜华多了个留心弟弟是否有意中人的责任,等到了泮河边就拉着许仲骐一起漫步,旁敲侧击的从他嘴里套话。
周围也有三三两两小郎君或者小娘子结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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