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将这伙人都打发走了,沈承璋就命小厮:“关上门,拿棍子,打死这逆子。”
薛姨娘见外面这些人都走了,又听沈承璋口口声声的说要打死沈溶,忙由沈澜扶着,从东次间里走了出来,跪倒在地上,哭求着:“老爷息怒。溶哥儿再不成材,可他到底是老爷您亲生的儿子啊,如何就能这样狠心的要打死他?”
沈沅这时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随后也跪在了地上,说道:“父亲您消消气。大哥的事,自是他不成材,但还罪不至死,请父亲手下留情。”
沈泓,沈潇等人见沈沅跪了下来,忙也跟着跪了下来。沈湘则是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跪下去。
沈溶这时则是忙着趴在地上磕头,磕的砰砰的响。一面又哭求着:“儿子错了,往后再不敢了,还请父亲饶恕儿子这一回。”
沈承璋则依然铁青着脸,丝毫不理会他们几个人说的话,依然只一叠声的喝命小厮拿棍子过来。
薛姨娘这时真是着了慌,膝行几步过去,哭道:“老爷,溶哥儿是妾身和您的第一个孩子啊。您还记得当年妾身生下溶哥儿时候您说过的话么?您说会一辈子护我们母亲周全的。可您现在竟要打死他?这让妾身往后怎么办?”
沈承璋听了,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薛姨娘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中必然已经有所软化了,忙又说道:“不过溶哥儿这次确实做差了,还是要罚一罚的。不如老爷就罚他在屋中思过一个月,如何?”
薛姨娘知道这些事在沈承璋心里不会那么容易的过去,与其等着沈承璋开口罚沈溶,倒不如主动请罚。而且沈承璋一个月不见沈溶,等再见时,纵是现在他心中有再大的怒气,到时只要沈溶表现的乖一点,那沈承璋心中的这股子怒气总会消散一些的。
沈沅在旁听了薛姨娘的话,心中只暗自冷笑。薛姨娘这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沈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难道只让他在屋中思过一个月就够了?她筹划了这许久,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第70章 弃车保帅
想到上辈子沈溶诱使着沈泓做出那些事来,最后沈泓被盛怒之下的沈承璋赶出了家门,最后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事,还有她回来给沈承璋奔丧的那日,沈溶同薛姨娘站在门内,目光嘲讽的看着她跪在雪地里依然不同意她进门的事,沈沅就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于是沈沅就一脸正色的对沈承璋说道:“父亲,论理不该女儿说什么,但女儿毕竟也是沈家的人,也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说不得也只能拼却您的责骂,将女儿心中的话说出来了。”
在沈承璋的心中,沈沅是个知轻重的人,于是他就说道:“你但说无妨。”
沈沅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脸肃色:“父亲,您是知道的,当今的皇帝提倡节俭,最厌烦仗势欺人的事。上行下效,女儿听得说都察院的那一干御史个个日夜都睁大着一双眼,就等着抓了谁的错,好向皇帝参一本的。今儿闹出来的这些事,表面上看都只是大哥做的,但那些御史哪里知道呢?他们只会想着大哥是您的儿子,做儿子的尚且都这样的散漫花钱喝花酒,包戏子,做父亲的又会如何?说不定就会有好事的人借此为由向皇上参您一本。即便是抓不着您的什么把柄,但说一句教子无方,您该如何呢?且现如今大哥做的事咱们知道的是这些,背后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旁的事?今儿有人闹上门来了,说不定过个几日就又会有人闹上门来了呢,倒是要无穷尽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哥走到现如今这一步,必然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只怕他一时半会儿的也难改。若只依薛姨娘所说,让大哥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思过一个月,这有什么用?不说您没有对外面的人表出您想要教子的决心来,便是大哥的性子也改不了,对大哥也是无益的。
她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上至沈承璋的仕途,下至沈溶的教育问题,利弊之处都分析的一清二楚,便是沈承璋听了,心中也是信服的。而且也有些后怕,额头上禁不住的就冒了些冷汗出来。
若是沈溶做的这些事真教那些御史往上参了一本,即便他自己并没有做过那些事,可依沈沅所说,单单只是一个教子无方就够他受的了。若皇上心中从此对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往后他的升迁……
于是沈承璋就问道:“依着你的意思,你大哥倒该如何处置?”
沈沅心中冷冷的想道,若真依着她的意思,就该将沈溶直接打死完事。但这样的说若说出来,沈承璋心中岂不会说她心狠?不然刚刚她又何必要跪下来为沈溶求情?
“罚是要罚的,只是如何罚却是个问题。”沈沅转头看了跪伏在地上的沈溶一眼,目光冰冷,但等回过头看着沈承璋的时候,她的目光转而又平静了,“不过如薛姨娘说的那样的罚却是不济事的。若依着女儿的意思,便寻一处僻静的山中寺庙,也不要带小厮伺候,就送了大哥独自一人到那里去待个两年三载的。一来可以给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们表明父亲您想要教子的决心,而这二来,寺庙里晨钟暮鼓,终日听大师们讲解佛法,也可以好好的让大哥敛一敛性子。只是这寺庙苦修,日子可比不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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