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没计较,只道:“晾她一晾。”
这一晾,时间够久, 容妃在外直挺挺地立了有一个时辰,直至月已中天,才被放了进去。
殿内的烛火被拨了拨, 登时显得亮堂许多。
杨照眯眼看着轻移莲步进来的“高雅”妇人,心底嗤了一声,可到底装相久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还算到家, 只不咸不淡地道了声:“容妃若是为了立后之事来,孤只能遗憾地道一句:黄了。”
王文窈似早有所料,盈盈拜了下去:“多谢圣人回护。”
俯身时,弓起的臀儿犹如雪山葳蕤,一身贴身的薄绡纱,更显得旖旎而勾人。
她这话,一语双关,却几乎是在圣人面前过了明面——承认有这一遭,毕竟,都感谢上了。
梅瓣一出,不论旁人如何议论,不论圣人如何否定,他心里却是门清了,这般私密之处,如何能叫一个外男知晓?加上肚兜一事,是铁板订了钉,没得狡辩。
王文窈肯认,杨照自然是意外的,他挑眉道:
“容妃还有甚事?”
王文窈直起身,朝李德富和圣人身后那一圈宫婢瞥了一眼,敛容肃目道:“请圣人屏退左右,臣妾……有要事要禀。”
“德富留下,其余人等都出去罢。”
容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柔柔笑道:“李公公留下也好。”
“臣妾昨夜,又做了一个梦。”
杨照心中一凛,他忍这王二娘仍在宫中作威作福,除了她身后的王家,便还因着她这项邪性的本事,“爱妃……又做了什么梦?地上凉,德富,快些请娘娘起来。”
虚伪。
王文窈心中不屑,却还顺着李德富的力道盈盈站起,窈窕的身姿展露开来,杨照眼睛一眯,视线真落在她身上时,才发觉今日容妃穿得……格外不同。
荷叶领呈倒三角状,一路往下引,豁开了大半的胸脯,胸前鼓鼓囊囊的两团硬是被挤出了深沟,前番房二郎嘴里念叨的“梅瓣”被她用朱笔勾勒,竟大胆地露于人前,臀被裹紧的裙装勒出了挺翘的曲线——
有点意思。
高雅的形象不在,便立时改换门庭地行这烟视媚行的妖娆,容妃旁的不说,确实有副好皮囊——不与敬王妃比的话。
不过,王文窈今日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展现出“我就是妖艳贱货无须过多计较以前的fēng_liú”这等形象,更是为了向这窝囊的圣人投一颗巨弹。
“圣人可知,为何此番宰辅一派会明火执仗地挺史家?”
杨照也不是傻子,自然晓得其中计较,史家被王家挤得走投无路,自然得另谋生路,如今求到宰辅一派实在是人之常情,此时念起史皇后,又觉出心内那一点恻隐来:到底也是好过的少年夫妻,也有过恩爱缠绵的旧情。
只是到底是背主另投,此风不止,必有更多的人叛变,杨照杀鸡儆猴之心不减,只这儆的猴变了——史家还是那被弃的一枚棋子。
“你知我知之事,又何必再三相询?”
杨照眸光发黯,露出的笑便过于轻佻了:“倒是容妃这一身来孤这,可是有未解的寂寞?”
容妃闻弦歌而知雅意,拾级而上,径直来到杨照面前,一双涂了艳红丹蔻的手轻轻抚过圣人九爪金龙服,媚笑道:“自然有。”
换了个模样的容妃让杨照觉得新鲜,若说之前还当是个爱妃,此时便是个玩意,这玩意换了花样来,自然是愿意从一从的——男人的裤裆,向来对送上门来的东西没有戒心。
眼看要擦枪走火,容妃喊了停:“圣人这便不对了。”
“哪里不对了?”
杨照搂着人调笑,手顺势在那梅瓣上摸了一把,思及这里曾被房侑龄抚过甚至舔过,他甚至兴奋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史家背主另投,可圣人知道,他们是用何物投的?”
容妃脖颈往后仰,她知道圣人最爱她这一段,果然见身下的气息变得浓浊了,她心内得意,唇角勾得更志得意满,道:“圣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臣妾昨夜这梦,却是梦见了一样好玩的。”
“什么?”
“史家递给敬王爷的,可是先帝传下来的一道要紧东西——遗旨。”
“什么?!”杨照这下满腹的欲火被浇熄了,他诧异地抬头,问:“父王还留了一道旨?何旨?为何又让史家持着?”
容妃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来:“这旨,恐怕现在已经到了敬王爷手中——先帝有言,杨家子嗣艰难,恐杨氏一门灭绝,遂定下了个规矩:圣人与敬王爷,谁先诞下麟儿,谁就是正统。”
杨照瞠目结舌,半晌才“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好,好,好,父王不愧是心怀大爱,忧心杨氏!竟将儿子的地位也置之度外!”
李公公忍不住往外退了退,殿内一片死寂,忽而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原来圣人怒急之下,竟然将御几连同上边厚厚的一摞奏本全数推倒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瓷器碎裂声、铜器倒地声在诺大的宫殿内想起,门外离得不远的宫婢们纷纷垂了脑袋,生怕被波及。
这一切,稀疏平常,在圣人殿内每隔几日便要上演一回。
容妃不怵他,在这继而连三的碎裂声中,声音仍缓缓流淌:“史家当年虽然不冒尖,却极得先皇信任。”
是以在给了遗旨后,才会在在位时保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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