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召?”程素问笑着问。他伸出的右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连召回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但是他的注意力到另一个地方上去了。连召的唇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注意到了连召的视线,程素问背过了他的左手,上面有一片墨色的花纹,但却不像别的雌虫那样漂亮,而是一片狰狞,“抱歉,吓到你了吗?”
连召几乎是下意识就摇头了,“没有,只是我第一次见有人的虫纹生在手上。” 他知道有些雄虫会厌恶雌虫的毁坏的虫纹,但他不是的,他只是……莫名有些好奇。他平时不会这么失礼地盯着雌虫的虫纹看,他想程素问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程素问笑了,拿出了刻意藏起来的手,“其实是受过伤,有点使不上力了,所以没有用左手和你握手。”他一边用右手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连召坐上去。
“那还好吗?开车不要紧吗?”连召有些关切地问道。
“还好,只是特殊情况下会抖,开车没关系的。还有,”程素问也坐上了驾驶位,带着笑意说道。“你可以叫我素问。” 他注意到,连召还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
“素问,你好。”连召说着也笑了。
他们先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然后继续相谈甚欢,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
程素问知道了连召是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之前上过热议的一个洗发水广告的文案就是他写的,程素问表示很欣赏那个广告的创意。
连召知道了程素问是一个律师,虽然很年轻,但最近那个轰动性的“雌伤雄”案他是被告人律师,他是在法律发布了法律援助请求后请来的。那个案子连召也知道,雄虫长期对他的雌君雌虫实施虐待家暴,甚至打该雌虫的孩子,雌虫突然把孩子杀了,正要把雄虫也杀了,被该雄虫的其他雌侍阻止了,致雄虫重伤。社会舆论的争议很大。
“这个我知道,这一家太惨了。”连召叹息。小孩子可怜,大人可恨又可怜。
“不知道你怎么看徐严青的?”徐严青就是那个雌虫,程素问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主动申请做了他的辩护律师,但是我的同事都觉得我不该来。”
“他受到了长期的压抑,暴起伤人情有可原。”连召稍稍有些迟疑,“但他不该杀害无辜的孩子……说一句不太恰当的话,冤有头债有主,他应该直接去找那个雄虫才对。”
“你不怕吗?你也是雄虫。”程素问的眼神似乎有些发亮,他正专注地盯着连召。
“当然不,”连召笑了起来,“我不会那样去对待一个雌虫。不过不管怎么样,徐严青杀了无辜的人,应该受到惩罚,他的雄主也应该被追究之前的暴力行为的责任……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现在是星际时代,虫星的科技领先蓝星很多了,但是在蓝星圣哲理想中的未来生活——没有歧视和纷争、生活富足、每个人都忙着追求自己生命的价值——并没有出现,有人的地方就是有这一切烦恼。
连召曾经在蓝星满世界跑,当志愿者帮助别人;在虫星上却老老实实当起了上班族,不过他现在是动了一点儿念头了。
“你和别的雄虫真的很不一样。”程素问淡笑着。
“我该说,谢谢夸奖?”连召察觉到程素问过于专注的视线,用一句打趣的话化解了尴尬。
于是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程素问最近忙于那个案子,但他们对了对彼此的日程安排,打算在一个月后的周末一起去爬山,平时也可以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走出了“锦年”,他们又坐上了程素问的悬浮车,程素问要送连召回家。
连召也算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当交了个朋友。今天吃了这顿饭,他更欣赏程素问了,但只是朋友间的那种,他完全想象不来结婚会怎么样。
他当然不喜欢那条强制要求结婚的规定,但是当你真的处于弱势群体中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那有多艰难。以前在蓝星时,lgbt群体就非常不容易了,但起码还有一个“政治正确”的倾向。
但是在这个世界?雄虫都该结婚才是政治正确,他们甚至巴不得越早越好,近几年已经有很多声音提议把时间提前到23周岁了。连召认识的所有人,无论雄雌,每个人都对这个条例理所当然的样子,即使那些不小心拖到被催婚的雄虫,他们的内心其实也是很愿意结婚的。
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人和他一样抵触,甚至感到被冒犯了。
程素问的悬浮车开得很稳,从未偏移过轨道,起降也异常平稳,连召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停留在他家楼下了。
“谢谢,”连召顿了一下,“你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
程素问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回答:“不用了,我回家还有一些事做呢。”他看出了连召的迟疑。
“那,下次见。”连召道别。
“好,下次见。”程素问笑着回答,悬浮车又很平稳地起飞,向前开了两公里左右,确信连召看不到了之后,上了另一个航道疯狂地提到了超音速!
这个速度的车,即使是雌虫,也有很多承受不了的。然而程素问仍然有条不紊地操纵着车,甚至有闲心想到别的,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这座城市太大了,而连召家和程素问家很不巧,一南一北最边上,即使是超音速,他也开了半小时左右才到家。
连召到家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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