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宋小武冲那边端着酒杯正打嗝儿的丹尼尔喊道,一面对格里夫解释:“他总是喝太多酒,我得去阻止他了,呃,受人之托。”
“裘德很喜欢你,对吧?”丹尼尔见宋小武过来,嬉笑着对他道。
宋小武皱了皱眉头,没回答他的追问:“你准备待到几点钟?”
“不知道。”丹尼尔往嘴里塞了一块曲奇,“你有门禁?”
“没有。只是我不想回去得太晚。”
“好吧,”丹尼尔笑起来,“我们十点钟就离开。”
打格里夫家的聚会之后,宋小武和丹尼尔之间的来往逐渐少了起来。倒不是对方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初识便有的亲切感以外,二人的思想观念究竟有诸多差异。丹尼尔又比宋小武足足小了三岁,正是忙着吃喝玩乐的年纪,期中考试已然应付过去,重新排满的日程表比起宋小武那单一的餐厅、图书馆和家,自然就相去甚远了。
宋小武合上书,起身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一面戴围巾,一面往图书馆外走。
伊尔大学所在城市的秋冬温度不算特别低,不过气候比较湿润,宋小武在京城住了快二十年,一时还不太习惯这种湿冷,才十月底就戴上了围巾——上次姚简来花旗国时带着他去买的。
逛完商场后,姚简问他:“你怎么不爱说话了?”他当然知道宋小武在自己面前历来不敢过于暴露话痨本性,但不敢和不想是不一样的。
宋小武听见这话有点意外,想了想,才答道:“可能在这边西语一直说得不太好,嘴皮子没以前溜了?”
姚简不置可否,二人继续往停车场走。
“在这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知道啦。”
宋小武其实觉得,他不是不爱说话了,只是没有了听他唠唠叨叨巨细无遗的对象而已啊。
他又一次站在伍斯大礼堂的穿廊里,叹了口气,随即低头给加西亚女士打电话,告诉她不必煮自己的晚饭。
他准备去凤鸾楼。说实在的,那位克劳威尔老板精心设计的仿古院落和全部冠以词牌名的雅座,都更像是对华夏国早已过去太久的那些历史的一种模仿,但是,宋小武也不能再在别处找到比它更似是而非的归属感了。
克劳威尔对他还有些印象,问道:“今天是一个人?”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冒昧,连忙补充道:“那么我推荐你尝尝明虾煲,新推出的菜品,非常正宗。”他甚至记得宋小武不大通西语,有心放慢了语速,“非常正宗”几个字更是说得格外清楚。
宋小武会心一笑:“好的,我要一份明虾煲。”一面往院子里走,一面继续道:“再来个清炒小棠菜,小碗酒酿圆子,一人份的米饭。”
克劳威尔见他仍要雅间,便上前去替他开了门:“这间可以吗?”
宋小武一抬头,匾额上写的正是“凤栖梧”,点头道:“可以。”
又回头去寻上回那只大白猫,却见它正卧在荷花缸底下,眯着眼不知是困了还是刚醒。
宋小武问克劳威尔:“我能去和它玩一会儿吗?”
“当然,”克劳威尔笑眯眯的,“请自便。菜做好了我会来找你。”
宋小武对他道声谢,便放轻了步子,朝着那猫儿走了过去。
“嘿,我说夏语你听得懂吗?”发觉白猫根本不怕他,而是只老神在在地打量了他一眼后,宋小武干脆蹲下来,开始和对方搭讪。
“那...”宋小武换了西语,“怀特阁下,你好?”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位怀特阁下是男是女,宋小武倒挺想把猫肚皮给翻过来一探究竟,不过真那么做自己多半会挨一爪子,还是打消这等念头为好。
原本宋小武是觉得狗的平均颜值比猫高——至少都是双眼皮儿,不过袁珂爱猫,他也就慢慢养成了见猫便逗的习惯。
想起袁珂,宋小武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没朋友啊。
又逗了一会儿,怀特阁下依旧不理他,宋小武干脆站起身来,在荷花缸里捞着一小截枯枝,开始锲而不舍地撩起了对方的两只耳朵。
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刚才他起身时,白猫以为他要走,前掌便跟着往前迈了一步。
这猫,该说它矜持呢,还是说它闷骚呢?
“慵懒的小家伙。”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宋小武下意识地回过身,便看见裘德格里夫站在他背后,一脸宠溺地看着白猫。
“嗨,格里夫。”两人对视上后,宋小武本想起身打个招呼就走,不想蹲得时间太久,腿麻了。
“我经常来这里,”格里夫看出了他的窘境,伸手拉他起来,“但遇到你却是第一次。”
“是吗?”宋小武又弯下腰,仍将手里的枯枝顶在猫儿头上,怀特阁下很不满地“喵”了一声,摇头把它甩了下来。
“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也可以说我为一切东方式的美丽着迷。”格里夫看着他,“我已经点好了菜,克劳威尔有几道很棒的招牌菜,可以赏光和我一起用餐吗?也许你还能告诉我它们是否正宗。”
“抱歉格里夫,”宋小武微微皱眉,“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可以一个人待会儿。”见格里夫满脸失落难掩,他心里其实也有点过意不去:说起来这位老兄也没有什么过于失礼的言行,可宋小武实在不能接受他看自己时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真把人给看个对穿。
“好吧,”格里夫终于认命,“那么我想邀请你下一次一起出来,至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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