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座连接西北矿区与陀曼卡北部的大桥被炸毁后,堪布察东部的通路已经完全被截断。叶朝驾驶的吉普被拦截在难以逾越的废墟与火海边,梁正与艾心所在的步兵战车沿南线一路狂奔,但绕路进入堪布察中心区域仍需时间。
叶朝等不及了了,正要再次联系萧牧庭,远处忽然传来军机低空航行的震响。
凌宴惊声道:“是他们!”
军机的尾门已经打开,萧牧庭戴着护目镜弓身站在门边,一手拉着吊环,一手对胸前的伞包做最后调整。他的身后,是以宁城、尹天为首的猎鹰一中队精英队员,戚南绪是唯一与他们站在一列的长剑特种兵。
风从舱门灌入,在机舱里撞出令人不安的声响。萧牧庭看了看舱门上的指示灯,站在机舱左边的严策手握方位仪,沉声道:“3秒准备。”
萧牧庭眯起眼,双腿曲起,右手空握住牵引绳。
“3,2。”最后一秒,严策干脆利落地喊道:“跳!”
阴沉的天空中绽开长方形的伞花,一盏接着一盏。
萧牧庭带的是能够自由操控方向的翼伞,成功开伞之后,他一手扶着控制杆,一手紧握突击步枪,目光如鹰隼般扫向下方的大地。
在这片蛇蝎横行的焦土上,有他必须救出的人。
堪布察是陀曼卡最特殊的区域,分裂武装不敢擅闯,维和部队无暇顾及,临时政府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萧牧庭与叶朝带队出发之前,军方曾郑重叮嘱——到陀曼卡之后履行联合国布置的维和任务就行,不要插手当地的派别争端,更不要与盘踞在堪布察的雇佣兵起冲突,蓝盔战士的使命是维和,不是引战。
因此,中国营和其他维和部队一样,从未踏入堪布察。在接到叶朝的消息之前,萧牧庭虽极度担心邵飞的处境,亦没想过他会落入堪布察雇佣兵的手中。
那一刻,久未体会过的恐惧如兜头浇下的冰水,萧牧庭一拳砸在舱壁上,喉咙紧得难以发声。
严策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冷声喊:“萧队。”
他狠狠甩头,数秒后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没事。”
冷静下来!他转过身,迅速调出堪布察地区的地图,尽量放下叫人窒息的焦虑,万分克制地做行动部署。
陆路几乎不通,固定翼军机不是武装直升机,无法想停哪里就停哪里,西北矿区基础设施损毁严重,唯一一处能够让军机降落的机场离堪布察有50多公里。时间紧迫,若停在那里,恐怕来不及驰援。
萧牧庭手指在地图上的堪布察东部边缘地带来回点着,蹙眉沉思许久,最终道:“我们在这里伞降。宁城,尹天。”
“到。”两人背光站着,半边身躯在阴影中,高大俊朗,沉着可靠,与萧牧庭从洛枫那里得来的印象全然不同。
“有没有问题?”他问。
宁城握住尹天的手腕,“没有。”
“严队。”萧牧庭不作停顿,转向严策:“你带长剑的战士去机场,梁正将在那里与你们会和,步兵战车加上我们自带的改装吉普,如果我这边进展不顺,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严策紧蹙双眉,还未作答,一旁的戚南绪突然站了出来:“萧队,我跟你们一起跳伞!”
萧牧庭与严策对视一眼,转向戚南绪:“你跟着你的队长。”
“飞机在那些人手里!”戚南绪逼近一步,神情急切:“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想第一时间赶去救他!”
“让他去吧。”严策将戚南绪往猎鹰队员中一推,对萧牧庭道:“既然来了,这家伙就不甘心被划入第二梯队。”
空降是所有敌后突袭中最危险的一种,伞兵在不短的滞空时间中,形如暴露在敌人视线中的活靶子,就算翼伞机动性能比圆伞高出数倍,也可能被连人带伞一同击落。
如果时间充裕,萧牧庭不会选择伞降。
一旦选择,就必须找到相对安全的降落地点。
要营救身陷敌营的队员,也要尽全力保护跟随自己的队员。
军机并未掠过堪布察腹地,如时不时杀到的美俄轰炸机一般擦过堪布察东南。当外围的雇佣兵察觉到异常时,17名特种兵已经卸掉伞包,悄无声息地隐入密林中。
林里危机四伏,却也四处有生机。萧牧庭当年与宁珏一同在缅北的深山老林中多次应付独立军与毒贩,对类似环境再熟悉不过。
当务之急,是找到邵飞在哪里。
堪布察由十个以上军火走私团伙占据,不同势力各占地盘,井水不犯河水。邵飞与艾心分开的地方临近东部大桥,萧牧庭虽不知道盘踞东南角的是哪个团伙,却能够凭借不多的信息缩小搜索范围。
兵分两路,宁城尹天带7名队员沿北道向内切,萧牧庭领着戚南绪与其余6名队员走南路。
同一时间,梁正与艾心已经抵达堪布察以南50公里的军用机场。
密林不深,萧牧庭一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树林与一条单行道的相交处。3辆吉普停在路边,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警惕地沿途搜索。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有人闯入。
萧牧庭无声地朝队员们打出手势,随后闪身以树干为屏障,戚南绪则如豹一般灵敏地跃上枝头。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越来越近的雇佣兵。
半分钟后,萧牧庭扣下88狙的扳机,子弹穿过消音消焰器,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响,从一名雇佣兵的咽喉穿过。
不待他周围的同伙反应,林中已然飞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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