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他侧头吻她的鬓发,缱绻留恋。
她埋头在他的胸前, 像是靠着一座温暖的山。
送走了骆显,舒慈的情绪很是低迷了一阵儿。直到紫婵回来,舒慈才打起精神,准备收拾她。
“你给我跪下。”舒慈坐在主位上,生生把一把竹椅坐出了西宫正殿里的宝座一般的气势。
紫婵跪在她的面前,垂着脑袋。
“本宫的话,你是不听了对吗?”舒慈肃着脸问道。
“奴婢不敢。”
“刚刚若皇上决意要为你赐婚,你可知就算是本宫也拦不下他的?”舒慈问道。
紫婵垂头:“是奴婢擅自作主了,请娘娘责罚。”
“本宫走到今天,不是靠你们来替本宫冲锋陷阵的。若本宫连你们都护不了,要你们去牺牲自己,那我又有何用!”舒慈拍桌。
紫婵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表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对于一个女儿家而言,姻缘大事便是头等重要,贞洁名声更是不用多说。你今日在皇上面前剖白,了解内情的知道你是为了护住本宫,不了解内情的便会以为你也是那等轻浮的女子,就这样你以后还能寻觅到佳婿吗!”
“奴婢知错了。”
“你的好意本宫领了,但若下次再这般莽撞行事,我定不饶你!”舒慈严厉的说道。
紫婵咬住嘴角,点头:“奴婢明白了。”
“下去吧,厨房里还留了半只烤鸡,是紫鹃她们下午去猎来特地给你留的。”道观饮食清淡,肉食更是不多见。
紫婵鼻子一酸,给舒慈磕了一个头,默不吭声地退了下去。
舒慈叹气,这一个两个,真要是嫁人了才让她放心不下。
又过了两日,舒慈突然听到了一个奇谈。
说是太常寺少卿秦礼因执意和自己嫡亲的嫂子成亲,而引起了大臣们的参奏,奏本像是雪花一样飞向了骆显的案头。
“秦礼,本宫有印象,年少有为,似乎才二十出头?”舒慈说道。
她面前站着麒,正是他把消息从京城里带了出来的。麒说:“主子记得没错,就是他,至今未成婚,京城的媒婆之前都快把他们家门槛给踩断了,也没有帮他寻觅到良人。这下他和他嫂嫂的事情传出来了,大家立刻就对他退避三舍了。”
“叔嫂……”舒慈摇头,“的确违背常伦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可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和骆显还是婶婶和侄儿的关系呢。
麒说:“主子有所不知,他们家有些情况特殊。这秦大人的嫂嫂还未过门的时候他兄长就过世了,秦夫人高洁,愿意嫁给一个牌位守寡,这在当时也是一桩美谈。秦大兄过世的时候秦大人不过十岁左右,父母早亡,兄长也不幸早逝,若不是秦夫人替他主持大局,恐怕他兄长的遗产也会被族里收走。说起来,这秦大人说是被他嫂嫂抚养大的也不为过。”
“但本宫怎么听这故事如此耳熟……”舒慈暗忖,莫不是她曾在哪个话本上看到的?
感慨之余,她也忍不住问道:“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秘辛的?”
“主子忘了属下的老本行么?”麒笑着说道。
刺探情报,收集信息,这可难不倒他们这些暗卫。
“你继续说。”舒慈道。
“当年为了送秦大人考科举,他嫂嫂可是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这才有了秦大人今天。”麒感叹,“这女子啊,要是能把自己的嫁妆卖了给小叔子读书,这得多大公无私啊!”
“的确,但这也同时证明了这秦嫂子十分有眼光。”舒慈轻笑。
麒赞同地点头。不得不说,要是他有嫂子卖了家产送他读书,可能最后的结果是他嫂子得悔恨得肠子都青了吧。
“看来这是日久生情了。”舒慈总结道。
“应该是,这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府里,什么事儿都该发生了吧。”麒嘿嘿嘿地笑着,神情颇为促狭。
舒慈端起茶杯,打趣道:“看你这般模样……是想娶媳妇了?”
麒羞得脸都红了,垂下头,扭扭捏捏的说:“属下要求不高,主子帮忙照着紫鹃姐姐这样找就可以。”
舒慈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咳——”
一旁的紫鹃:“……”
又过了两日,冯丫儿传信来,说舒景行在狱里发了高烧,病情愈加严重了。正待舒慈准备出发去京城的时候,玄武又传了消息来,说三司审理关于舒景行通逆王一案现已结案。
“如何?”舒慈心急的问道。
“舒少爷与中山王交往甚密,这一点无从反驳,已经是板上钉钉。至于舒少爷是否通了叛贼一事却至今没有证据,反倒是归一门的左堂主被查了出来,现已认罪画押。”
“那我大哥呢?”舒慈并不关心其他人。
“皇上已经下旨,褫夺舒少爷虎威将军的封号,削为平民。”
“完了?”舒慈疑惑道。
玄武点头:“圣旨已下,估计舒少爷很快就能出狱了。”
舒慈愣了半天,这就结束了?
“主子,您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舒少爷?”玄武问道。
舒慈回神:“自然有。”
***
年少时的舒景行意气风发,向往的是成为外祖父那样的帅才,所以寒风雪露,他的身影从未在演武场上缺席过。厄运降临后,他也百般颓靡,也想过一死了之,却终究舍不下母亲和妹妹。出走江湖,他想过要开辟另一条路,向那些折磨过他们兄妹的人复仇。
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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