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葭的马儿也加入了吃草喝水的队伍,三匹马的主人很熟悉,它们自然也不陌生,此刻不时打着响鼻,似乎是在交流什么。
她顺手摸了马脖子几把,又继续答道:“我姐姐几日前就同云儿约好了,这会儿估计又跟那些个什么才女才子的吟诗作对,我自然更不愿意搭理了。”
刚说完这话,她却又突然笑起来,歪着头,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向杜瑕,一本正经的拉着她的手歉意道:“哎呀,是我说错话了,如今你也是正经的才女,名声之大如雷贯耳,直把开封城内外的老牌才女都给压下去了,我却又当着你的面儿不屑才女,岂不是罪过?”
她还没说完,庞秀玉就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后半段她自己也撑不住笑开了。
三个人在湖边放肆大笑,也隐隐引来几人侧目,可因为今日百姓都是乐呵,故而也不曾说什么。
庞秀玉却有些看不下去,当即冷哼一声,抱怨道:“这开封城当真无趣,做什么都有人管,做什么都不自在,哪里像南边,大家都是一般的洒脱,该说说,该笑笑,这里却总是藏藏掖掖,算计来算计去,或者都累得慌!”
一番话说的众人各有所思,何葭也微微叹息,道:“活着,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见她们越说越沉重,气氛也越发低迷,杜瑕忙打岔道:“你也是胡说了,南边难不成全是咱们这边大咧咧的女子不成?不过是你自小接触的全是军旅之后,武将之后,自然洒脱肆意。若是你碰见几个大家闺秀,还不是一样?”
说着,又指着何葭,笑道:“咱们这些粗枝大叶的就罢了,若是个官家小姐,哪里都似她一般是个活猴儿!”
三个人说笑一阵,等马儿吃饱喝足了,便重新开始沿着湖边看起风景。
中间空地上还有许多嗅觉灵敏的小贩、江湖耍把式的在此营生,都是一团一团的,不时迸发出叫好声。旁边也有卖灯笼的,卖小玩意儿的,卖瓜果桃李、新鲜花卉的,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这本是极其热闹的场景,可这三个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却觉得有些乏味了。
庞秀玉最先快人快语道:“活了这么大,耍把式卖艺的看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左右都那么些东西,今儿好容易出来一遭,若是只这么消耗时光,实在可惜。”
杜瑕和何葭当即点头,显然也十分赞同。
风景好看,可这里的人也太多了些,她们又都不是喜欢这种热闹的,再待下去自然没什么意思。
正犯愁,庞秀玉却突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巴掌,笑着提议道:“我想着了,来时我也瞧见不少开封本地武将家的女孩儿,咱们觉得无趣,想来她们也差不多,机会难得,不若凑在一处,打打马球?”
杜瑕和何葭一怔,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只是却不免迟疑:“我们骑马时候不长,球技也不大好,能行吗?”
何葭尤其忐忑。
她接触马匹的时间确实比杜瑕要久,但场地有限,也没有一个骑术和球技同样出类拔萃的相公日常指点,如今反而已经被杜瑕后来者居上。
庞秀玉到不在意,说:“嗨,这有什么,咱们又不是生死相搏,不过打发时光罢了。再说了,她们还未必赶得上你,有甚可担忧的。”
何葭一琢磨,也是,当下也欢喜起来。
这一带人山人海,想要找特定的人其实很不容易,可骑马的毕竟是少数,而骑马的年轻女子,更是少之又少,杜瑕三人骑上马,慢悠悠在人群中穿插行进,不过约莫一炷香的时光,竟就已经找到了两位,于是队伍进一步壮大。
她们不光找到了人,而且来头还都不小。
一位是正三品禁军都指挥佥事之女,苏秀,另一位则是正三品兵部侍郎之女,雷婷,两人都是二十前后年纪,前者刚定亲,后者明年就要正式过门成亲了。
苏秀跟庞秀玉是旧识,苏秀之父多年前曾在两广一带任职,同庞秀玉见过几面,关系不算疏远,但绝没有同杜瑕这般亲近。
那位兵部侍郎之女雷婷却是庞秀玉这两年来了开封后才慢慢认识的,也不过寻常朋友关系,。
这五人凑在一起,虽然背景不同,可真要细论,竟也势均力敌:几个人的夫君都有官职,因此她们也都有品级,可唯独杜瑕一人是五品之高,同龄人中几乎没人如她这般;而她的出身终究略差了点,其余几位凭借父亲官职,倒也能弥补这点不足。
也因为大略地位平等,所以五人尽管有人彼此间互不相识,但相处起来还算轻松愉快。
苏秀本就是武将之后,又常年待在开封,对此地最熟悉,当即说道:“这里人多,咱们施展不开,我知道再往东走约莫十来里地另有一条小河,地界开阔,景色也美,水里还有鱼虾,咱们便去那里打球,再叫随从采买些吃食,午间也可摸些鱼虾来烤着吃,岂不有趣?”
众人都齐声叫好,这便各自吩咐起来。
杜瑕和庞秀玉都是早就自己出来的,不用特意打发人回去说也没关系,可何葭今儿原本却还说好了要同姐姐何薇一处吃午饭,若就这么跑了,终究不好。
何葭想了想,道:“劳烦各位姐姐且等我一等,我这就去说一声,即刻便回。”
“何必这样麻烦!”苏秀当即道:“你若是跑了去说,还得再跑回来,一来一回岂不麻烦?索性咱们也都同你一道去了,等你说完,也不必走回头的冤枉路,大伙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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