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赦松开左手,用力擦拭林枷脸上的鲜血,可他自个儿的手也不干净,越擦越脏,他便低下头,以极其扭曲的姿势与林枷额头抵着额头,让对方抬起头,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姜赦张开双手,用力把他抱住。
“没事了,林枷,没事了,好吗?”
“林枷乖啊,我们马上就要过好日子啦,你不能打人了,会坐牢的。”
“你不想让我体验你把我从警察局里接出来的心情吧?”
他用一种极其幼稚的语气低声说着,怕林枷听不见,又反反复复说了几遍。
窗外的乌云又渐渐散去,月辉浮现。
林枷抬起手,一顿,然后用没有折的那只手把姜赦抱住,闷闷地点了点头。
“嗯。”
☆、035
林枷受了伤,一只手骨折,别的地方还有一些擦伤,总的来说受伤不重。倒是那个高壮的男人,从小偷小摸到明抢,在李信田来了之后,体型就完全没有了优势,林枷脸上的血全是他身上的,要不是姜赦阻止得早,差点没闹出人命。
对方大概也是被那股不怕死的狠劲给吓到了,警察带回去一审,果然之前到姜赦他们家偷东西的也是他,说是头一回当小偷,不敢去有钱人家闹事,就欺负到姜赦他们家来了,后来回去想了想,决定拿姜赦他们家练手,直到今天被发现。耿直婶不放心跟到警局,听了这些理由骂了他一顿,接着也没忘林枷发了疯也要拿回来的东西,幸好这小偷还没来得及把东西卖出去,那条坠子还在。
林枷重新拿回自己的东西,之前梗在喉咙里那股气一消,去了一趟宋老医生那儿看了看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完了死死拽着姜赦的手直接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就睡了。
姜赦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松了一口气,仍忍不住小声埋怨:“可把我给吓坏了。”
这时有人敲门,他放开林枷的手出去一看,耿直婶手里提着个暖壶对他笑:“林枷睡着了?这么晚了,累坏了吧,信田叔刚在家给你们熬的粥,看来林枷是喝不上了,来,我和你分了。”
姜赦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对不起啊耿直婶,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
“行了。”耿直婶跟老医生借了两个碗,暖壶里的东西分出来两碗粥,“你们俩太倒霉了,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倒霉过去就好了,以后会好起来的。”姜赦想了想,“不过,信田叔和我之前看到的感觉不太一样。”
耿直婶脸上带着笑意,“是不是突然觉得他人特别好?”
姜赦点点头,“有点惊讶,从来没想到过在那个时候,信田叔会像那样子冲进来。”
“他心肠很好,不然我也不会跟他一起这么多年了。”耿直婶忽然叹了口气,“不过,之前他对你们,确实也不太友好,大概是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别的影子,但他对你们其实是没有恶意的,更多的,可能是一种严厉的审视。”没等姜赦问为什么,她歪着头支起微胖的脸,眯起眼回忆,“你知道,他是当老师的,所教的学生,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大,我和他都没有孩子,所以我们几乎是把这些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在几年前的时候,他有两个特别出色的学生,经常来我们家吃饭,时间长了,感情也就越来越深,但当时出了一件事情。”
耿直婶顿了顿,看向姜赦的目光不变,甚至多了几分柔和。
“那两个孩子的关系就像你和林枷一样,非常的亲近,如果用我的话来说的话,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关系,事实上,也确实超出了一般的关系。”说到这里,她静静地打量着姜赦,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几乎是在明示姜赦和林枷身上某些不能明白说出来的暧昧氛围,本以为姜赦至少会有些意外,但她却看见姜赦听得十分认真,半晌,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眼神依旧明亮坦然,弯起唇角对她笑,“嗯,是,林枷和我早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他对我很重要,一直都很重要。”
耿直婶怔了征,随即心情复杂地改口,“不对,我说错了,你们和他们,根本就不一样。有一天,他们的关系被发现了,这件事情几乎轰动了整个学校,于是两个孩子在半夜里决定一起离家出走,可事情就发生在那天晚上,他们偷了家里大人的车,无证驾驶撞伤了人,血流了一地,两个孩子吓坏了,连忙把人送去医院,当天警察就找上了他们。”
“这件事情说不严重也眼中,说严重,其实也没有他们想象中来得那么严重,对方也是喝醉了酒扭扭歪歪开着车在路上的。”耿直婶语气沉沉,“警察问他们是谁开的车,一开始他们谁也没说话,信田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赶来守在外面,加上这两个孩子的关系被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的这一层原因,他怕他们的父母给两个孩子太大的压力,冒着被学校辞掉的风险把家长拦在外面,就是想让他们别害怕,冷静下来好好处理。结果……”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说,是对方开的车。这种回答,警察这边肯定是结果不了的,后面的事情只会更麻烦。”
姜赦皱了皱眉,没说话。
“信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求着警察让警察放他进去问,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人家才同意。”耿直婶回忆到这里,眼神几乎有些不忍。
李信田的脸生来严肃,但在此时此刻,他用尽了各种方式,试图让自己的面孔充满亲和力。
他用最宽容温和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两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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