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怎么了?”温皇和“它”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我没法冷静!它在我脑子里说话!”
“你是不是嗑药了?我能理解,毕竟最近是情人节,和周围气氛不适合,是很容易让人压力太大,找些舒缓的方……”
“我和你说真的啊!”
吼完这一句,他也开始反应过来了——别人似乎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现在的处境。杏花君索性就关上了手机,从一片混乱的脑中理出去温皇那所私立医院的路线。“它”的声音从刚才开始静了三分钟,让他几乎以为这阵幻听已经过去了。结果当车遇到红灯停下时,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我叫默苍离,你是谁?”
怎么还来?!杏花君浑身一震,险些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当心点!”“它”说,“就是为了让你专心开车,才特意挑红灯时候说话的。”
“你……你……你……什么……什么离……”
“总算知道怎么正常说话了啊……你的脑袋长在脖子上面还不只是为了显得人高么。”默苍离冷笑一声,“我叫默苍离,墨门理工大学原子核物理学及量子力学应用教授,昨天晚上……不对,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出了车祸。醒过来的时候就这……”
“你为什么那么冷静啊?!还能报得出自己的专业?”
“原子核物理学及量子力学应用兼授超弦理——”他真的又报了一遍。
“停!别说了!我听都没听过这些科目!”杏花君不得不把车靠边停下,以免因为精神崩溃撞上护栏。他趴在方向盘上,试图让自己静下来——但是没有用。不管是谁,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声音都是没法冷静的。
不,有个例外。
“它”,或者说默苍离,非常冷静,而且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和他分析现在的情况了。
“你是说……你,出了车祸,昏迷了,然后……然后再醒来,就到了我脑子里?”
“说得更恰当点,似乎是和你共用一个意识。你不用把话说出口,我能听见你的思维。”
我叫杏花君——杏花君试着不开口,在脑海中想这句话。随后,那人说,“杏花君对吗,外科国手?”
“对……你知道我啊?”
“嗯。”
杏花君的名气很大,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两人好不容易才可以进行相对冷静理智的交谈,他也稍稍镇定,将车开出路边。
“可是你的意识现在在我的脑袋里……那你的身体呢?还能自由活动?”
“应该不能。”默苍离说,“事故中,车辆从山道上滑落,我们都伤得很重。”
等等?杏花君忽然想起些什么。对他而言,“默苍离”是个陌生的名字,但是今天早晨在山道上发生车辆滑落,这个人莫非是……
他如梦初醒,猛得抓起被扔在副座位上的手机,察看行程记录——
“军方委托,急救手术,大手术室a-3,伤者:默苍离。”
确实不可能自由活动了。因为这个意识的主人现在已经是一名脑死亡的植物人,浑身插满管子,靠外循环维持生命迹象,睡在国立医院的icu单间隔离里。如果杏花君走前没有看错,他的病房外面至少有四名武警看守。
——这个人的意识,在本体进入脑死亡之后,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3
温皇是他的老同学之一。医生的精神状态往往两极分化,他属于精神状态特别不稳定的那一种。
杏花君把车停在私立医院的停车场时,脑子里的默苍离仍然在确认自己身体的状况。
“脑死亡?那么还有康复可能吗?”
“……你在开玩笑吗?如果不是因为早上由我主刀,你现在就在北城火葬场了。”
“告诉我具体的情况。”
“你又不是医生,说也说不清楚啊。总的来说,全身都伤得很严重,大量粉碎性骨折,心脏平滑肌也有撕裂,颅脑虽然没有太多外科的损伤,但是脑出血极重,蛛血让你的脑室和个番茄一样,你意会一下。”
“……那和我同行的人呢?”
“车上一共三个人,一死两伤。听他们说,死了个助手,还有个学生重伤,但他没你那么好运气,半个脑袋都被压扁了,送进来大概一刻钟就死了。”
杏花君不知道他所谓的“意识共用”是仅限于语言思维还是连脑内的画面都能看见,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过默苍离的思维画面。毕竟死者尸体他也看过,如果默苍离的脑室是个番茄,那么学生就像是瓶番茄酱,摔碎的那种。
这人总算安静了,也搞不清是不是在为助手和学生难过。杏花君走进电梯,匆匆忙忙去了医院顶楼的办公室。
老友开的这家私立医院是比较少见的私立全科,也是市内排名靠前的大型综合医院。院长办公室在顶楼的玻璃花房内,采光良好,恒温恒湿。一个穿着玫瑰灰运动裙套装的女孩子等着走廊上,眼角上挑,长得十分光鲜精神。
“院长说,前辈来了的话就先验个血。”凤蝶晃了晃手里的抽血器和一次性检测器。看到那个东西,杏花君忍不住喊,“我说了我没嗑药!”
——那是医院和警察局常用的,用来快速检测病人有没有服食兴奋剂和致幻剂的机器。
“嗯,那就不验了。”她随手把东西扔进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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