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薇将每一个表演者的节目都记在了心上,甚至是细节。这就是为什么肖月会让她来打这个电话。一个是因为叶小薇聪明灵活,善于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另外就是她的记忆力很好,会和每个落选的同学沟通细节,不让他们有被冷落的感觉。为什么肖月会这么重视这个沟通过程呢,因为迎新晚会每年都要筹划,一定要有深厚的群众基础,这样就需要认真对待每个热心的演员,不让他们对筹备组有看法。
“对呀,就像我,家乡在镇江。镇江你知道吧,有个金山寺,很出名的。我就是金山寺下长大的。”
叶小薇听到了“金山寺”几个字,又联想到对方的名字,好像感觉到有种神奇的关联。
“知道的。”叶小薇轻咳了下,好像在强压着某种情绪,强压着笑没有出声。
“像我这种远离家乡的人,看到雁南飞肯定触景生情。”
“对的,对的。”
“尤其是我用优美的舞姿,在舞台上一会摆成‘人’字一会排成‘一’字的时候,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落眼泪。”
“是呀,你的‘人’字和‘一’字都很形象、贴切呀。”
叶小薇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水漫漫表演当天的形象。水漫漫长着一张标致的脸,身材很好,修长的双腿很有舞者的风范。一段舒缓、凄凉的音乐响起,她平展开双手向身体的两侧,并开始绕圈走着,走了一段,她站立在舞台中央,双手伸直在头顶并拢,两条长腿叉开,这就是所谓的“人”字。停留十几秒后,她又绕着舞台走几圈,然后站在舞台中央,同样的将双手在头顶并拢,这次的双腿没有叉开,而是并拢,这就是所谓的“一”字,不过不是大写的“一”字,而是阿拉伯数字的“1”字。周尔反复,直到音乐播放完毕。她的表情太认真了,一副专业人士的郑重表情,肖月竟然没有忍心让她中途停下来。
“是呀,那为什么我会落选呢,我真是想不通。”
“因为你要表达的是《归南的雁群》,所以我觉得团体舞会好很多吧。”
“一个人就不能跳团体舞了么?”
“也不是不可以。”叶小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敷衍道。
“如果一个人能跳出团体的感觉,那不是别出心裁,应该鼓励的么?”
……
所有电话都打完后,叶小薇如释重担地放下了电话。回到床边。当她走到自己床铺的时候,她感到一股寒气逼人的目光。她下铺的易凡鼻孔中喷着三昧真火正气势汹汹地看着她。
她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脸上依然保持着和煦春风,嘴角勾起。乌黑油亮的荷叶头配精致的脸,看上去像个天使。而这个天使喜欢挑战别人的心理极限,看她们被逼疯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易凡站了起来,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比叶小薇矮十公分。上了大学后新作的发型,染成了红色。外表像个霸气的太妹,内心十足柔弱。
叶小薇悠然自得地走过来,微微仰着头。绕过易凡。她觉得易凡的表情很好笑,丝毫没有介意。她一只脚踩着床撑,双手扶着上铺的床沿,用力,“嗖”的一下,动如脱兔般蹿了上去。床剧烈地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最后一声“咣”的闷响。叶小薇兴奋地趴在了床上,用自己的身体和床撞击出令人焦躁不安的声音。此时,她灵敏地感觉到整个宿舍空气凝重,所有物体都像被冰冻一样静止了。但冰块下的火山被压制得太狠,火苗随时喷薄而出。整个宿舍笼罩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声如洪钟的巨响成为压倒易凡忍耐极限的最后一根稻草。
“发神经么?我忍了你好久了。”易凡嘴唇抽动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以致声音有些变形。
易凡站起身仰着头,怒气冲冲地盯着上铺的叶小薇。
叶小薇下巴抵着床,长手和长脚舒展着悬在空中,状如蜘蛛。娇艳如花的脸呈现出一付无辜的苦笑,眼神中却露着杀身取义、有种放马过来的豪迈气概。“怎么了?”貌似温柔的语气,却透着不卑不亢。
耗尽全力喷出的火球没有烧到对方,甚至没有威慑到对方却被对方的化骨软掌弹了回来。易凡嘴唇抖得更厉害了,双手捧着《c 上机实操》气急败坏地砸向上铺。
“要考试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你不学习,不要影响别人。你不想考好,别人还想考好。”这句话将叶小薇逼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对呀对呀!你上下床声音这么响,谁能受得了。”
“大家都在看书,你上进点行不行?”
“做人不要太过分,要有公德心……”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唾沫星子如潮水般涌来,叶小薇已经被淹没。
叶小薇满不在乎地听完,像翻了壳的乌龟一样,费力地翻动身体,然后坐了起来。挺直脊背,用手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刘海。仍然和蔼可亲地看着大家,但是眼神中扫过了一丝不屑。
“你们都说完了,是吧?第一,我上上铺没办法不弄出声音,如果谁觉得易凡可怜,可以和我换床铺,我同意。只要光明正大地和我商量,什么都可以。就怕有人暗箱操作,结果搬石头砸自己脚。”被千夫所指的叶小薇仍然气若神定、含沙射影般地抨击着。
宿舍其他人听了换床铺的事,都觉得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乖乖地默不作声了。统一阵营被瞬间土崩瓦解了。叶小薇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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